窗外的天氣突然陰沉下來,預計馬上就會迎來一場暴雨,這風和日麗的天總是堅持不了太久,逐漸被結伴而行的黑雲覆蓋。
餘糖規規矩矩地坐在長餐桌的椅子上,看起來低眉順眼的,只是神色有些鬆散,目無焦距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程野繫著白圍裙在灶臺邊忙活,目光像是磁石般無可避免地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怎麼了,他總不希望看到她這副神情,感覺像是陷進一灘淤泥裡,他不管怎麼掙扎補救,都無法將她拽出來。
他很討厭,很恐懼這種無力感。
“糖糖,聽說過佛跳牆嗎?”清淡的嗓音傳來,餘糖聞言抬起頭,滿臉茫然。
“能給點回應也是好的”,他在心裡安慰自己說,手上動作沒停,從下方的櫃子裡掏出一個陶罐,古銅色的,有點像煎藥的罐子,擺在那裡很像一個年代久遠的古玩。
程野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不緊不慢道:“這個陶罐是用來吊湯用的。”
“經過十二個小時的小火慢燉,才能將食材的香味充分濃縮在湯裡。”
“知道佛跳牆這個名字的由來嗎?”清淡的嗓音如同閒聊般鬆鬆垮垮,程野也不指望她能回答,像是有點神經質,自問自答說:“壇啟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牆來。”
“據說這道菜,就連佛也會動凡心。”
餘糖稍稍側頭,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陶罐蓋與陶罐邊緣碰撞,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像是散發著魔力般。隨意地擦了擦手,雙手撐在灶臺邊,輕嘆聲道:“佛動沒動心不知道。”“但紀伯跟何老可惦記很久了。”
實話說,程野之前沒做過這道菜,尤其現在味覺減退嚴重,他對這道菜也沒有萬分把握。
眉間有道若有若無的褶皺,他的面容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襯得眉尾的那顆痣更加明顯,嘴唇微微抿緊,勾起人內心最原始,最骯髒的想法。
兩道視線相撞,瞬間像是天雷勾動地火,餘糖像是觸電般,匆匆地將目光收回來。
驟然擰緊眉,這種下流的想法怎麼可以是她想出來的?
她魔怔了?
趁著吊湯的空隙,梁老教授提著醫藥箱過來,美名其曰來給餘糖手腕上的傷口換藥,可視線一刻不停地落在灶臺上的陶罐裡,目光像是豺狼般,貪婪痴醉。
“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這人一年三百六十天,總有幾天是靠的住的。
喉結滾動幾下,裝作低頭整理藥箱,漫不經心地問道:“誒,那個陶罐裡燉的什麼?”“有點像我們煎藥的罈子啊…”
餘糖微不可覺地吸了吸鼻子,空氣裡瀰漫著濃郁葷香,還泛著淡淡酒香,味中有味。
“湯。”清冷的嗓音,言簡意賅。
沒有多餘的解釋,程野站在旁邊,很緊張她手腕上的傷,眉宇間始終凝著幾條褶皺。
空氣有片刻的凝重,梁老教授明顯就是在垂涎這道菜,結果被這三言兩語地打發,就連旁邊默不作聲的餘糖都感覺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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