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遠處天際呈現出熱烈的火紅色,閻婆在餐桌上喝點小酒,許是有點迷糊出聲道:“最近京城有沒有新鮮事?”
餘糖蹲在地上給陛下喂貓糧,聞言錯愕,手上繼續不急不緩封上貓糧袋。
“有。”清洗雙手,餘糖隨意地甩了甩水漬,坐在餐桌前隨口就道:“參觀個拍賣會,聽說有個病毒疫苗,挺值錢。”
一切都言簡意賅,聽起來像是嘮家常話。
閻婆喝得暈乎,稍顯富態的身軀半窩在椅子裡,手裡始終捏著小酒杯,語調不清道:“什麼疫苗,能值多少錢啊?”
聽著口氣,彷彿她能買下來似的。
捏著勺子的手一頓,餘糖思量半天,才不確定地遲疑出聲:“好像…xy,最後定價忘了。”
眼中的鋒芒瞬間凌厲起來,只驚心動魄地一閃,便被她一絲不漏地收斂起來,再看就是一派朦朧的醉意,怕是現在連一二三都數不清。
飯後,餘糖挽起袖口,主動去廚房收拾碗筷,回來時便瞧見閻婆還半醒不醉地窩在搖椅裡。
閻婆這輩子藉著酒氣,竟偶然也會說句人話。她側眸看著餘糖,忽然不知怎的福至心靈,開口道:“餘糖,要是遇見陌生人上來問莫名其妙的問題,就趕緊避開轟走。”
“啊?”半蹲在地上收拾吃剩的貓糧,餘糖倏然抬眸,霧濛濛的眼睛中全是茫然。
“小區最近有陌生人出沒。”閻婆活著大半生,扯起謊來也不動聲色,緩聲緩調道:“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餘糖飄飄忽忽地答應,心裡忍不住打鼓,生怕裡面有詐。這老太太大半輩子,莫不是這會兒才想起來維護她岌岌可危的慈愛形象,不覺得晚嗎?
“那個…忙完了吧?”
“給我添上點兒菸草。”手心攤開,裡面赫然就是那支玉面菸斗,活脫脫一副大爺做派。
餘糖在心裡罵了句“潑皮無賴”,最後還是認命地去給她盛換菸草。
斜眯著眼看她,閻婆兩眼笑眯眯,頗有幾分自得,就喜歡看她乖巧順從的模樣,看著實在舒心,可還沒等舒心幾秒,混濁的眼眸瞬間凌厲起來,滿目清明哪還有半點醉意。
正經一瞧,這老太太年輕時定是個人物。
餘糖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她心裡猜的八九不離十,可正所謂“高處不勝寒”,玩鬧幾年又隱居二三線小城市也能理解,可年歲久了,有些陳年舊事捂摟不住,總會露出點兒蛛絲馬跡。
餘家人應該打過照面,一時半會還認不出來。
閻婆越想越頭疼,餘糖和她雖不是血親骨肉,但眼光行事大致相同,那幫親戚看著糟心,餘糖指定也瞧不上眼,看著都覺得晦氣。
既然晦氣,那就不必要說。
不必說,最好提都不要提。
打定主意,閻婆也痛快不少,能拖則拖,能瞞則瞞,最好瞞到地老天荒,拖到海枯石爛,到時候她半條命入土,撒手人寰就不管了。
餘糖將菸斗填滿菸草,出來便瞧見她笑意朦朧的模樣,忍不住打怵,這老太太肚裡指不定憋著壞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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