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森寒,透著涼意的明亮。
餘糖攏了攏衣服,用一根竹籤懨懨地戳著紙杯裡的一個丸子。
幾個店員小姐姐湊在一起向這邊張望了一會,竊竊私語著商量了一會推出一個人來。
那人手裡攥著黃色的圍裙,緊張兮兮的,目光在餘糖和蔣楚曜身上來回打量。
餘糖坐在裡面察覺到那道視線,沒回頭。神色漫不經心的,反正外面坐著蔣楚曜,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跟她說。
可就是因為這樣,店員小姐姐才感覺到緊張。蔣楚曜左手小臂上有一塊紋身,手背上還有一道泛著肉紅色的猙獰疤痕。
一看就是個常年刀尖舔血的社會哥。
店員小姐姐吞了吞口水,強忍住心底的懦怯,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道:“這位先生,我們店裡就要打烊了。”
聽著那強撐著牙齒都在打顫的聲音,餘糖忍不住地側過頭去看。
果然,社會哥的暴躁本性在此刻完全凸顯出來。
蔣楚曜是這一片有名的狠人,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在店裡吃飯被人驅趕,臉色頓時黑了一半。
“我要是不走呢?”社會哥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神色很不羈,一副你拿我也沒辦法,我就不走的樣子。
餘糖瞥了他一眼,嘴裡下意思地吐出兩個字,“好賤。”
話音剛落,餘糖就反應過來她說錯話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蔣楚曜僵硬地回過眸看她,神色滿滿的愕然,旋即咬牙切齒道:“你剛說什麼?”
仔細聽還能聽到磨後槽牙的聲音。
攤了攤手,餘糖裝傻充愣道:“我說什麼了嗎?”
睜著眼睛絲毫不心虛地盯著蔣楚曜看,既純良又無辜。連店員小姐姐都被唬地一愣一愣地,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出現了幻聽。
蔣楚曜悶悶轉過頭,他雖然不相信餘糖但也沒有絲毫辦法,只得獨自一個人生悶氣。
兩人靜默了一陣,店員小姐姐站在邊上大氣不敢喘一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幹杵著。
過了會,餘糖站起身來拍了拍蔣楚曜的肩膀,語氣不急不緩,“讓開。”
餘糖出去蔣楚曜自然沒有理由一個人再留在這裡,旋即邁開步子快走了幾步追上女孩的背影。
“餘糖!”身後傳來喊聲,女孩朝前走的腳步頓了頓。
慢悠悠地轉身,餘糖抬了抬眸,雙手插兜,月色下的她神情有些孤傲,語氣又輕又慢道:“還有事?”
蔣楚曜頓了頓,他也不知道叫住她要幹什麼。
兩人就這麼相對靜默了會兒,餘糖像是想起來什麼,上前走了兩步,從兜裡摸索出鑰匙遞到男人跟前。
女孩的手腕很纖細,白到可以看清裡面縱橫交錯的血管,手指細細白白的,指甲修剪地圓潤乾淨,末端還帶著一點點白色的小月牙。
蔣楚曜很不合時宜地走神,一股莫名的想法冒了出來:她要是做手模肯定貴的要死。
在蔣楚曜失神的片刻裡,餘糖微歪著頭,略微不耐煩地將鑰匙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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