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顧栩把熱水拿給唐悅如,唐悅如抖著雙手接過去喝了兩口,先前蒼白的一張臉,漸漸的有了血。
屋裡一時沒有人再說話,顧栩不動聲的去把門關上,也隔斷了外面的閒言碎語。
劉璽然在顧立文身前,不知道他和她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她走過來對唐悅如說,“夫人,恕我淺薄,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都還不怎麼明白您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但多少還是能想象事應該是很嚴重了,您才回來這一趟。”
唐悅如比起上次和劉璽然見面時明顯是要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髮一目瞭然,她一張口就帶著哭腔,是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了的絕望緒,她說,“官場如商場,沒有人會一輩子身居高位,爾虞我詐,b雲詭譎,誰贏誰輸,不過是一朝一夕……”
劉璽然不過就是個中生水平,她哪裡懂得唐悅如如此隱晦的話,聽得雲裡霧裡,覺得自己愚鈍的同時也有些焦躁,“那,夫人,我到底能為您做些什麼呀?告訴棠棠,她的親生父親出事了,只有她能幫他?”
唐悅如低垂著眼睛,一手捂著半張臉,眼淚就沒有間斷過,一直哭,肩膀一直在顫抖,“求您了……”
“可這件事不妥啊。”
劉璽然面露難,不是她不願意讓孫雨萌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在身邊,她只是怕即便孫雨萌知道了,也不見得真能幫到他們家。畢竟這種事蕭蘆城哪能聽她一個女人的意見,再說,立時三刻去和孫雨萌說這些,她能不能接受都還是問題,更別說……
“夫人,您不僅是為難我,更是為難了棠棠。”
劉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她邊上坐下,“棠棠現在才二十歲,她剛結婚不久,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畢竟那是她的丈夫,他是要和她走完這輩子的那個人吶。雖然我不太懂政治,可既然蕭家有你丈夫的犯罪證據,那肯定就是他們蓄謀已久,並且絕不只是蕭家父子兩個人在做這件事,背後極有可能還牽扯了許多人,哪是孫雨萌一個姑娘家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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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唐悅如意識到事似乎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她意識到,別說是孫雨萌,就是神仙都救不了林瑞的時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背痛緒,也不顧在場諸位都在看她,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放聲痛哭。
看她哭成那樣,顧栩依舊是冷冷清清一張臉。
只是覺得鬱悶,不想在這屋裡待下去了,轉身開門出去。
孫凱跟在他身後,兩人去了院子裡,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在那棵大榕樹下,自顧自的愁悶煙。
孫雨萌竟然不是劉阿的女兒,那就是說,也不是孫凱的妹妹?
顧栩皺著眉,不太練的抽著煙,半晌,抬眸看著面前同樣眉頭緊鎖的孫凱。
兩人對視一眼,又把視線轉開。
“你在想什麼?”顧栩問他。
“你呢?”
孫凱眯眼又抽了口煙,反問顧栩,顧栩撇了下唇,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就是覺得驚訝,其他的,倒也沒多大感覺。”
孫凱低頭抽菸,罵了句,“日了狗了!”
“什麼?”
“我現在就是這種心。”
“……”
顧栩滅了煙,很準的扔進了垃圾桶裡,在空中丟擲一道漂亮的弧線。
他突然笑了一聲,孫凱看著他,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泥地,嘆氣道,“孫雨萌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頓了頓,又說,“也是日了狗。”
“……”
孫凱怔愣片刻,一拳打在顧栩結實的膛上,哈哈大笑。
兩人都在笑,可兩人心裡其實都特別酸澀。
這都他媽是些什麼事兒,孫雨萌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關鍵是剛知道她不是親生的她父親那頭就出事了。
孫雨萌中午過來時,一屋子的人都有點不太對勁。
她不明所以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他們都怎麼了。
“不是來給人家過生日嗎,你們幹嘛都這種表?”
孫雨萌輕輕蹭了一下孫凱,孫凱用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目光瞧著她,片刻後才說,“沒事,就是天氣不太好,影響人心。”
“……”
這算哪門子理由!
她問顧栩,“你的心也被天氣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