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慢慢睜開眼來,進入視線裡的光線溫暖而幽暗,帶著一股陌生感。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迷過去的。
他只知道,正當他自己準備借用堅硬的牆壁瞭解自己生命的時候,便突然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這是一間擺設極其簡單的房間。
如果非要說出這地方與牢房之間區別的,那也就只有他身下這張床。
房間裡除了身下的這張床之外,便再沒有任何其他傢俱。
一陣微風吹過,牆壁上的蠟燭悠悠然晃動了起來,從冰冷的溫度中,格蘭可以肯定,現在已經是晚上時間。
伴隨著這道微微的冰冷感,他腦海裡被封印的記憶也開始漸漸醒轉過來。
“忘憂草!”
想到自己發瘋的原因後,他狠狠吐出這三個字。
語氣裡面充滿不敢置信以及濃濃悔意。
雖然早已經瞭解到忘憂草有著可以讓人上癮的致幻成分,但是他卻一直自信於自己並沒有染上這種癮。
直到昏迷前那種心臟被撕碎的感覺傳來,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太過自負。
實際上,早在很久以前,他的靈魂便已經被忘憂草刻上烙印。
“可是……那種感覺為什麼又突然消失了?”
一想起那種彷彿全身都爬滿螞蟻,慾望像是蟎蟲一般擁擠在每一個毛細孔的感覺,他便一陣陣心悸。
向天發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格蘭一定會選擇死,而不是再經歷一次那種感覺。
兀自思考的時間,房門已經被輕輕推開。
門外重疊著兩張臉,其中一張格蘭認識,正是奧伊。
而另一張臉,他則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你終於醒了!”
奧伊第一眼便看到格蘭眼角里發出的光芒,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的境地。
格蘭坐起身來,扶著額頭問道:“你救了我?”
奧伊為身後的那人讓出誰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救了你。”
格蘭看向那人,卻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人的五官似曾相識,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但是這種感覺與見到尼古凱爾的時候完全不同,因為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對方。
那人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直接走上前來,一把握住格蘭的手腕。
“閣下的心率已經恢復平穩,想必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
奧伊在身後問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說,他以後都不會再犯忘憂草的癮病了?”
不自覺間,格蘭已經低下頭去。
雖然自己吸食忘憂草這件事情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現在被奧伊當面說了出來,他倒還真是有些羞澀。
那人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將軍,您難道不知,一旦染上忘憂草,就算是地獄裡的夜叉也難逃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撫摸著自己的鬍子說道:“老夫行醫問診已有數十年,卻還從未治好過任何一例忘憂草癮病,更可怕的是,根本就沒有人給我機會讓我醫治,所以時至今日,我也未曾研究出針對這種癮病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