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愉快的結束了。
可格蘭緊鎖的眉頭卻並不像是很愉快的樣子。
他很頭疼。看來想要為父親報仇,推翻銀雀帝國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要困難許多。
他回憶著晚餐期間鄭三和對自己說的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是什麼意思?”作為土生土長的蘭徹斯曼一員,他並不是很能理解天啟國的俚語。但他大概也能明白一點。那便是想要推翻銀雀王朝,必須要先獲得大量的支援。
獲得誰的支援呢?無非就是公民與軍隊的支援。
這事可不容易。
他走進舵室,仰面躺在乾草堆上,胸中心事氾濫。他原本也有想到憑藉一人之力很難成功,所以他打算投靠天宗教主,藉助天宗教的影響力來完成自己的目標。
可是現在想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幼稚。且不說他並不知道天宗教主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就算天宗教主與他志同道合,目標也是摧毀銀雀帝國,可是帝國隕落後呢?他可不認為天宗教主會為整個帝國帶來和平。
他這麼想倒也不是他覺得自己有多偉大。父親從小就告訴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慾而把幼魚一網打盡。如果真的因為他的仇恨給帝國的無辜百姓帶來災難,他父親肯定不會安息。
正當他想得腦殼疼的時候,二牛的聲音響起。
“英雄怎麼了?”
格蘭聞言看向二牛,那張憨厚的臉讓他愧疚萬分。他名義上雖是掌舵,可實際上在這幾天裡,他完全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格蘭站起身衝二牛搖了搖頭:“沒事,剛剛酒喝多了,頭有點痛。”
剛說完,他突然意識到,去吃晚餐之前,是有答應二牛幫他帶回來飯菜的!
結果晚飯吃完,他腦袋裡充滿自己的心事,就把這個事給忘了。現在再看二牛,才發現對方眼裡含滿了委屈。
“那個……飯菜的話,一會奧丁會給你帶下來,我已經告訴他了。”他很心虛,因為他並沒有提醒奧丁。
也不知道二牛有沒有聽懂,只見他搖著腦袋又重新開始駕駛航船。
格蘭走了過去,想幹點自己應該乾的事——看一下航線是否正常。其實他也並沒打算真的去要鄭三和所說的黃金百兩。因為如果順風的話,船隊大概在明天傍晚就會抵達銀雀帝國的港口。
他就當自己搭了一趟順風船好了。
可是他剛看了一眼窗外,眉頭便皺了起來。
根據風向以及月亮的角度,航船好像並沒有打算靠近銀雀帝國。如果是前往銀雀帝國的話,現在他們應該是在向西航行。可是現在船隊前進的方向,明明是向南!
“怎麼回事?航線不對!”他看向二牛,語氣裡已經有了一絲怒氣。
明明說好擊退海盜後,便讓他直接在銀雀帝國港口上岸。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受騙,心裡自然有火。
二牛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格蘭始終沒有說話。
就當格蘭準備繼續逼問的時候,門開了。
奧丁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
“英雄息怒啊!”
格蘭一聽心裡火氣更大。奧丁的話明顯意味著他知道這個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被矇在鼓裡。
他並沒有說話,但手中已經聚滿神之力。他甚至不想聽奧丁解釋,便想把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一巴掌拍死。
奧丁額頭冒出冷汗,彎腰至最大角度,大聲道:“英雄請聽我說完。如果你還認為我真的有罪,到時再殺我不遲!”
二牛完全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而且也是第一次見到格蘭手掌竟然可以發出雷電,自然也是嚇得不輕,身體貼著牆壁,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好,你最好編出一個可以打動我的理由。”格蘭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