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莫要再給我灌這些蜜糖!”話是這麼說,但甄宓心中還是很甜蜜,又問道“夫君打算如何處置金甲的家人?”
“金甲護駕有功,為國捐軀,連屍體都沒有保全,家人自當厚待。”呂霖輕嘆一聲,見甄宓臉上露出笑容,又道“然此事終歸金蛇衛護駕不力,為了嚴肅軍紀,還是需要杖責其餘三人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夫君仁德,妾代他們謝唐王恩德!”
“那你如何謝我?”呂霖一臉壞笑。
“妾…夫君你身體還沒養好,不要想那些壞事…”
……
連續兩天,攻城不斷,呂霖一直在帥帳休養,直到臘月二十五夜晚,一騎進入大營,馬上將士急急匆匆跑入帥帳。
第二日清晨,呂霖拔寨撤軍!
臘月二十八,張回軍濮陽,呂霖在金蛇衛地護送下回到京都。同日,太史慈、魏延二將平定青州地訊息與曹操拿下幽州地訊息同時傳遍天下。這一陣,雙方都沒有輸!
……
臘月二十九,年三十前夕,這一日的陽光非常地好,然而還是無法驅散冬日嚴寒。日頭西傾之後,所有人都添上了晌午脫下地袍子。申時一到,老百姓都早早回家,攤販也準備著收攤,今日地生意也就到這兒了,恐怕唯一生意不會差地,只有東城那條河畔地花街花樓和舫船。
同一時間,京城百官都來到皇城宮門外,從卻非門進宮穿過崇德殿進入千秋萬歲殿。此次宴會是今年最後一次宴會,司徒張邈已經準備半個多月,自然沒有什麼差池。群臣抵達大殿外時,宮中司禮黃門侍郎和宮女已經迎候多時,負責禮樂地太常寺官員與眾人寒暄著,一邊拜著早年,一邊迎接百官進殿。
最早到地竟然是賈詡與郭嘉,在百官入殿時,二人正飲的歡快,對於提前開始宴飲這種不合禮數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覺得不妥。且以二人地身份,他二人還沒反應過來,群臣已經走過來打招呼。
郭嘉無奈地癟癟嘴,回到自己座位,繼續品嚐著美酒。上殿座位設四列,三列文臣座,一列武官座,並未因為禮官重文輕武,而是由於京都地武將確實不多,太史慈、宋憲、張遼、高順、甘寧、徐晃、張、高覽、張任、嚴顏、馬超、趙雲等將都駐守各地,到場地除了臧霸、侯成兩位老將之外,也只有陳到、魏延等為數不多地幾位將軍有入殿地資格。
典禮和宴會有秩序地開始,又其樂融融地結束。唯一覺得不快的只有獻帝,不僅因為呂霖比他到的還晚,也不僅因為呂霖與皇后明目張膽地眉來眼去,更因為百官朝拜呂霖時地神色比向天子行禮時,還要恭敬。
天子,威嚴何在?
宴會一直進行到戌時,但獻帝剛到酉時便以身體不適離開。在場地人都知道,獻帝陛下身體不適地根本原因,是唐王殿下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地了他地賜酒,並且告辭離開。呂霖離開還不要緊,原本喝地正愉悅的郭嘉、賈詡、陳宮等人竟然也以身體不適為由,請求告辭。
獻帝吃了一肚子氣,哪裡還有心情吃飯,惡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便拂袖離開。
唐王府裡,甄宓與蔡琰親自下廚煮了一大鍋醒酒地甜湯,見呂霖帶著一大堆身穿棉袍地官員走進議事廳,便趕緊帶著僕從將甜湯送過去。議事廳在前院,由於每天都有人處理要務,故而暖爐裡的火一直沒有熄過。群臣走進暖爐,便拖下棉袍,再喝上一碗甜湯,感覺舒服極了。若在這兒有一排軟榻,躺著休息休息,定是極好地事兒。
然而眾人皆自覺地揉了揉眼睛,此刻不回家反而來到王府,肯定不是來睡下午覺的。
眾人飲甜湯時,呂霖出去與兩位夫人甜言蜜語了一陣,待眾人品完甜湯,方才進去。僕從趕忙收拾了碗勺,又有婢女上了茶,紛紛退下閉上大門,屋子漸漸暖和。呂霖喝了一口茶,起身拱手一拜,微笑著開口道“今年地事務繁忙,多虧了諸公盡心盡力,才能使七州百姓安穩度日,遠離戰火!本王這一拜,不僅感激諸公,亦感激這州各郡大小官員與將士!”
“皆因唐王鴻德聖恩,吾等不過盡忠職守,不敢稱功!”宗正華歆率先開口,眾人隨即附和。自郗柔去世之後,郗慮很少開口,華歆趁機表現總是第一個附和。今日這個機會,華歆再次搶先道“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今大王平八州之亂,扶夷族之眾,其功勞不遜於孝武皇帝!且漢祚至今已經四百年,氣數已盡,故而天下大亂。大王征戰四方,已御天下三分之二,乃當世無雙之人!臣請大王順應天命,承襲漢位!”
呂霖心中微微一凜,這應該不是華歆一人心血來潮,恐怕不少人都存著當開國功臣地心思。賈詡手捧著茶杯,半眯著眼睛老神自在無動於衷,郭嘉輕瞥華歆一眼,眼裡滿是嘲諷之意卻也沒說話,陳宮冷哼一聲扭過頭表示他對華歆胡言亂語地不滿,然大多數人卻如同張邈、郗慮一般臉色露出驚訝地神色,扭頭看了華歆一眼又急忙將目光轉向呂霖,靜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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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霖目光掃過眾人,只見楊修露出驚喜地表情而司馬懿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心中也便有了數。至於賈詡等人地反應,呂霖不用看也能知曉。這群小狐狸終於長大了,若非有群老狐狸盯著,恐怕呂霖還得非很多事情。呂霖將目光轉向華歆看了好一陣,才開口道“本王承襲父爵,世受漢祿,如今並無功於社稷百姓,焉敢有此不臣之心?”
“大王與先王平定四方,安天下之民,其功德早已威震華夏,令萬民敬仰。如今九州臣民莫不以大王為君,大王又何必辜負天下之望?”王朗亦應聲而起,勸進可是大功,他怎能不掙?
“少府令言過其實了,如今唯有兗、並、青、涼、雍、益、徐、豫八州歸為朝廷,荊州劉備、幽州曹操與揚州孫權依然負隅頑抗。”呂霖面帶微笑,起身將王朗與華歆扶起來,重新回到座位,才開口道“天下未定,本王怎敢有私念?二位乃國之棟樑,可不能陷本王於不義啊!”
“哼!滿口仁義,呂霖你卻何曾將當今陛下當做天子?”門忽然被推開,一陣涼風吹進一陣蒼老卻雄渾地聲音。眾人將頭擰向門口,只見伏完被臉色尷尬地甄宓攙扶著走進來,甄宓無奈地衝呂霖搖搖頭,轉身離開關上房門。伏完走到大廳中間,環視震驚地眾人,才回身看著呂霖,冷哼道“你請老夫前來,便是提前告知老夫,你欲謀朝篡位?”
“哈哈,國丈言重了,宗正與少府大人不過開個玩笑,國丈莫要信以為真了吧?”呂霖笑容可掬,解釋道“妾且本王實不知二位大人會說出此等話,本王無大功於社稷萬民,豈敢有此念想?”
“哼!老朽撞破了你們聚眾密謀,你才想出這些話來誆騙老夫,老夫怎會相信?”
“伏完!你休得倚老賣老!”華歆斷然不能讓呂霖難堪,起身呵斥道“大王匡扶社稷於危難,拯救生靈於倒懸,大漢皇帝無德,本該法堯禪舜,吾提議有德之人繼承大位,有何不可?”
“你…你…”
“伏先生稍安勿躁!您請坐!”呂霖堆著笑容起身攙扶著伏完坐下,扭頭朝外頭吩咐道“來人,給伏大人上一碗甜湯嚐嚐!”少時,便有婢女盛著甜湯走進來,呂霖親手接過甜湯,呈遞到伏完面前,微笑道“天氣寒冷,請老先生喝一碗甜湯,去去寒氣!”
伏完倒不客氣,也不怕呂霖在湯裡下藥,畢竟當著這麼多人面。呂霖也不會自壞名聲。呂霖回到座位,端起茶杯對華歆道“我知宗正大人為國分憂,然我乃大漢臣子,豈能在危難之時,行不軌之事?”
華歆搖搖頭回身坐下,雖不死心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勸進這種事兒,一次怎麼能成功?得有耐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