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攪國舅清休,下官罪過!”呂霖起身向董承行禮,神態也極其恭敬,如同做壞事被抓住的孩子。隨呂霖一同出宮作為監察官的小黃門也立即向董承行禮,董貴人懷有龍脈,董國舅可正是得寵時候。
董承沒急著開口,也沒有看那個小黃門,絲毫不在意一個小黃門的想法。只是衝呂霖微微點頭,然後坐上主位端起茶杯嘬了一小口潤潤嗓子,這才緩緩開口道“呂少府不必客氣,我與你父皆為陛下肱骨,呂少府也是為陛下盡心,談不上打攪。”
我與你父?壓根沒把呂霖放在眼裡,這老傢伙好大的口氣!這樣也好,別怪我扮豬吃老虎就成。
“謝國舅體諒,下官唐突打攪,實則乃陛下所委,固不敢推辭。”呂霖做出很恭謹的姿態,並且搬出獻帝,便是告訴董承,我是不想來找你的,但是陛下非要我來,要談的事兒也是陛下要我說的,你有何不滿意,你自己去找陛下說,我就是個傳話的。
董承有些好奇,陛下有什麼事兒不能傳我入宮,非要找這麼個唯唯諾諾的小混賬來傳話?心裡雖然不舒服,董承也沒有表現去來,多年為官修煉的城府讓董承臉上笑容依舊那麼和藹“既然陛下有旨,呂少府但說無妨,老夫這就供擺香案聽旨。”
“董將軍貴為國舅,不必如此,下官手中這倒旨意是陛下給下官的,只是吩咐下官傳來口諭,國舅不必下拜。”呂霖趕緊起身,彷彿很受不起董承下拜一般。
董承很受用呂霖的馬屁,臉上得意道“陛下令呂少府親自跑一趟,想必是要緊之事,請呂少府傳達聖意。”
什麼要緊急事兒?呂霖如何聽不出來,董承不想再與呂霖閒聊,已經有些不耐煩。呂霖也不跟他墨跡,笑盈盈地開口道“此事說來慚愧,陛下委命下官向商戶買些糧食,只是如今國庫空虛,故而向國舅籌集些錢財,不知國舅能否解囊相助了卻陛下心願?”
“陛下真是心憂萬民,老臣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實在慚愧至及!只是我府中並無多少傢俬,即便傾囊相授也只是杯水車薪,恐怕呂少府還得再想法子。”對呂霖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做法,董承嗤之以鼻,你小子討好陛下,還想讓我當冤大頭!我也很想幫你,但是你這個辦法不可行,就不和你瞎胡鬧了。
先不管呂霖聽到這話如何想,單是現在一側的小黃門都有些不悅,即便你再如何不情願,但身為國舅,不應當響應陛下的號令?
“雖然見效微弱,卻也是陛下一番心意!”呂霖面『露』愁容,深怕董承不答應,連忙扯出獻帝當依仗,底氣不足道“陛下極力主張此事,已經命臣從皇家內庫提出一千金作為籌金,還望董國舅多多支援!”
“陛下從內庫調撥一千金!”董承為之一愣,一千金可不少,足夠整個皇城一季的全部用度,看來陛下是下了大決心!
“確實如此,此賬本有記錄,監察令親自監督,下官不敢胡言!”呂霖趕緊接過陸遜手中賬本,沒有一絲猶豫地走近兩步恭敬遞給董承,表明他所言非虛確實受陛下之命。
監察令?一個黃門也算得上侍郎,這麼會奉承人,呂霖你真丟溫侯的臉…原本以為你堂堂鄉侯該有些本事,不想是靠溜鬚拍馬上來的。董承接過賬本翻了翻,還真在第一頁赫然寫著陛下捐一千金已收!第二頁驃騎大將軍呂布捐五百金已收。
董承微微抬頭瞥了一眼呂霖,嘲諷道“呂少府,這個…捐出的金錢是由你收納還是送往別處?”
“如此重金,下官豈敢私自收納?陛下下旨收繳於太尉府,由尚書檯派人與太尉大人一同監管收繳,下官只是負責登記。等到大人將金錢送到,下官過去核實,以免產生誤差。國舅若是不信,可以過去看看再做決定。”
“不必了,陛下聖明,行事自然周到!”董承語氣非常欣慰,心中不免對獻帝高看了一截,遂欣然曰“既然溫侯與少府父子慷慨解囊,本官怎能不為陛下竭盡肱骨之力?勞煩呂少府記賬,本官捐六百金,明日一早運到太尉府。”
“國舅果然是忠君愛國之臣,小童快記上,車騎將軍董承捐六百金!”六百金可是不少,董承也算是出了老本,估計他府裡的珍玩也剩不下幾個。呂霖委實不懂他們這種為了面子一擲千金的『騷』包如何想法,不過既然他愛擺譜,就給他放放血“以往都不知道國舅這般豪邁,否則定要多向國舅請教學習!”
看著呂霖無用紈絝的模樣,董承心中大喜,結交?一定結交,呂布那莽夫生了你這麼個兒子,遲早把家業敗光。對了,老夫要不要利用他一把,說不定能看一出父子向爭的好戲,遂笑道“呂少府若有意,隨時來鄙府上小坐,陳環兒乃本官養育多年的義女,如今許久未見也甚為想念,少府所有空閒,可將她帶來與我父女相見。”
“諾!下官敢不從命!”呂霖立即拱手應答,如同攀上高枝兒一般欣喜,又無比恭敬地開口道“董貴人乃陛下寵妃,今聞董貴人又懷上龍脈,日後必然富貴無比,恐怕取代皇后之日一不遠矣!往國舅看在環兒的份上,請董貴人在陛下面前為我父子美言幾句,我父子必然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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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慎言,董貴人只是陛下側妃,伏皇后才是大漢皇后,呂少府這話若傳出去,你我二人可都會被誤會的!”待呂霖說完,董承才慢悠悠地搖頭反駁,絲毫沒有警示呂霖的意思,反而很受用方才那句話。飲了一口茶,又繼續道“且你父子二人對大漢忠心耿耿,群臣是有目共睹的,還往少府安心。”
“謝國舅!”呂霖嘴角上揚一個弧度,繼續奉承道“既然國舅坦誠相待,有句話下官已經憋了很久,今日便不再顧慮。”
“少府請講!”
呂霖用眼神示意金蛇衛退下,至於那名監察小黃門,早被陸遜忽悠走開,待董承吩咐左右退下後,呂霖才低聲道“待董貴人誕下龍子,國舅若有差遣,下官必然效死命!”
董承眼角劃過一道光芒,隨即眯著眼睛輕聲道“呂少府之言,本官就當沒聽見!今日呂少府公務繁忙,本官便不再挽救,待他日有空,呂少府定要帶著環兒來看望老夫。”
“這…諾…下官告退。”呂霖表現出很失望的樣子,恭敬地離開院落。
走出車騎將軍府的院子,那名監察“侍郎”已經騎在馬背上等著,陸遜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恭敬行禮道“少主方才言辭有些生硬,恐怕…恐怕國舅會看出端倪…”
“連你都看出不妥?看來本公子演技確實拙劣…”呂霖很有挫敗感的搖搖頭,抬起左手本想拍拍陸遜腦袋,又怕拍完後長不高了,遂輕輕拍他肩膀道“既然如此,就讓他看出端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