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七的手段,在接連的戰鬥中,已經被李錦全看過了,可李錦的手段有多少,庚七卻是不知。
故而兩者不說其他因素,單就這一項,庚七便勝算渺茫。
此中道理,庚七如何不知,他是將軍,又不是莽夫,但剛剛情況如此,大魏在場者只剩三人,除了沈太傅就是巳蛇,他不出言發聲,還能讓誰站出來說話呢?
他打不過不要緊,但是國體不能失,李錦那些話明著是諷刺沈太傅,實則是說大魏朝廷的。
再則庚七不出來,哪裡能顯示出沈太傅的“寬宏大量”,雖只是一聲喝退,但在氣勢之上卻是他們大魏朝廷一方穩穩佔據了上風。
李錦對此倒是不怎麼在乎,他又不是官面上的人,沒有什麼朝廷需要他照顧,所以不愛整那些虛的。
其看向沈太傅,清了清嗓子,繼續言道。
“十幾年前,先帝還在世的時候,我就託旬陽縣縣令黃勉,上書一封奏摺給朝廷,其上皆是煞穴的利弊權重。
梁京到旬陽縣不過幾天路程,那封奏摺,直到如今也沒有回批,若不是已死的酉雞,丑牛等人,例行公事的巡查封印煞穴,那估計旬陽縣的百姓,早就被煞穴侵蝕成惡鬼屍魔了。
當然躲過了煞氣的旬陽縣百姓,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家的朝廷,會拋棄他們,任由修士在他們的家鄉,隨意相互攻伐,如今的旬陽縣,想必還是之前一片焦土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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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不解的事,我姥爺,上一任大魏旬陽縣鎮守,為了煞穴封印跟黑山老妖的部下打了快半宿,朝廷的金吾衛才趕到,來了之後,屁話沒說,就要先下我的職位,這就是你們大魏朝廷的做事風格?
當然酉雞那傢伙已經沒了,人死債爛,此事不提。
我繼任旬陽縣鎮守以來,雖然做了一兩件稍稍出格的事,但總體來說,也算是盡心盡力,在我治下的百姓,不說風調雨順,但絕無妖魔敢犯境騷擾。
如此大魏朝廷沒有嘉獎也就算了,還二話不說就給我強制弄到南疆當炮灰去了,我好不容易歷經幾番生死活了下來,卻不曾想因為那個什麼勞什子咒印,斷了輪迴路,陰壽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我這活著的人,你們如此苛責也就算了,我姥爺鞠躬盡瘁一輩子,現在都埋土裡十幾年了,也不見大魏朝廷有個追封下來,怎麼大魏朝廷,給一個神魂煙消雲散的修士,追封個榮譽,虛銜就那麼難?
沈太傅你口口聲聲說,大魏朝廷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百姓,那我李錦便不是大魏的百姓了?我姥爺不是大魏的百姓?旬陽縣上萬口皆不是大魏的百姓?”
李錦所言,字字如刀,直插沈太傅的心臟。
沈太傅聞言之後,臉色是一會紅,一會白。
其實不用李錦說,沈太傅對最近大魏朝廷幾十年間的荒唐事,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隻手難補天,沈太傅可不是姜太公,諸葛武侯,大魏的局勢很複雜,有世家的利益,有低層修真者,鎮守的不公境遇,也有尋常世俗凡人,被草菅人命的情況。
且都不是一般的草菅人命,淮安府亂的幾年間,除了少部分民眾被遷移出去,其他的皆死在了自己的家鄉,那人數算起來,不下十來萬。
好在大魏的糧食一直比較充足,有玉米,土豆,還有修真者,糧食想不充足都難。
糧食的充足也就意味著人口的暴漲,若是沒有人口的暴漲,任由這幾十年間,三代君王的折騰,估計大魏早就亡國了。
百姓的要求其實很低,只要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過得下去,便不會生太大的亂子。
這一次大魏朝廷能夠快速平叛,也是因為抓住了百姓的這個心理。
如今大魏境內的反叛勢力,都是外界的有心人,重賞之下召來的勇夫,但亡命徒畢竟是少數,大家多數還是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就算是亡命徒,在有了錢,享受到了“和諧”的生活後,也不願意整天打打殺殺的了。
這其中自然有不合群,心裡變態,喜歡殺戮之人,這些人在造反初期是勢力的利劍,上面管理者大多都會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他們要從良,這些不合群的殺人狂,都不用大魏朝廷出手,反派勢力就會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