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搖尾飛四海,鴻鵠振翅達九霄,洞明真人好大的火氣啊!且暫收雷霆之怒,小可夜陽白,招待不周,給諸位英豪賠禮了!”
剛剛李錦所經的洞天福地,不是他夜陽白的地盤,李錦如何折騰,這傢伙都不會有半分心疼,甚至於還會拍手叫好。
但眼下這個宴會廳可是真真實實在他的望海樓之內,一旦李錦和那位地仙歐陽安動起手來!兩者誰勝誰負,暫且不論,他這個宴會廳,乃至整個望海樓的佈置,都要損失慘重了。
故而便由不得他不現身,再則如今宴會廳中,已經有三十多位賓客了,且敢先入望海樓的,不是生性狂傲之輩,便是手段不凡之人,那些入門的試煉,別人不清楚,他夜陽白又如何不知?
夜陽白一出現,這位洞明真人歐陽安,臉色卻是又緩和了過來,其率先卸下了“攻勢”,搞得李錦也不好發作,只能隨著他一同撤回了鍾馗的神人法相。
這老頭子,此舉未免沒有逼夜陽白出面的意思在,這層意思李錦也能猜到,但是其拿自己做墊腳石一事,李錦卻是不能忍,今日還有正事,且現在不好發作,待一會局勢亂起來後,他怎麼滴也得把剛才的場子給找回來。
若不是李錦還有些手段,剛剛那一陣白光,就要壞了自家的這對招子了,別看這老頭如今一副慈眉善目,但他變臉下手,卻是又快又狠。
夜陽白居主位後,一揮袍袖,地上的剪紙,再次化作美女佳人。
“諸位稍待,時辰未到,賓客不齊,且先欣賞一番歌舞,以作消遣。”
夜陽白說著,揮手示意,底下的女侍分列兩旁,照舊服侍眾人,廳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之聲,歌姬舞女,樂師,加起來幾十號,走入廳內,對著眾人施禮後,開始演奏彈唱起來。
這些人無一例外,也全是紙人所化。
剛剛隨同夜陽白一同前來的還有已經變作常人大小的大袞和貓之女神。
李錦見沒有黑山老妖蹤影,不禁有些焦急,不過現在時候還早,他暗自安撫自身,耐下性子,且看這出大戲,他夜陽白如何唱。
李錦就不信,舊日團今日搞出來這麼大的場面,他黑山老妖身為舊日團成員,還能缺席不成?
這些紙人雖然精妙,但她們的歌舞,著實一般,騙騙凡人倒是夠了,在李錦這個扎紙術行家的眼裡,還是顯得太過木訥了些。
就算拋開她們紙人的身份,單看歌舞,也入不得真正“玩主”的眼,甭說別的,就是李錦這個山野散修,都見過什麼是繞樑三日,餘音嫋嫋,他家裡那位號稱玄奼魔女。
那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李錦有幸,在自家夫人有雅緻之時,也曾欣賞過她的舞姿歌喉,這些紙人的歌舞同秦湘相比,宛如螢火比皓月。
就這樣,李錦還時常聽她的夫人說起,若論歌舞,她只可算是二流。
再則李錦前世,可沒少看歌舞,數十年的欣賞,就算再不懂,也能看得出好壞來了。
這眼前的紙人歌姬舞蹈唱曲,著實讓李錦提不起精神來,若不是今日還有大事,他都要昏昏欲睡了。
在場之中,和李錦一樣神經大條,將目光心思,暫時放在品評紙人歌舞的修士,還是有幾個的。
他們之中皆露出和李錦一樣的“不屑”表情,特別是有一位身著華服,紙扇輕搖的公子,其原本就在之前的望海樓試煉中,受了些許內傷,如今一看這些庸脂俗粉,更是煩躁不已,他臉上已然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若不是其內涵修養還有幾分,今日場合不同,目的未成,怕就要立馬拂袖而去了。
相比於這場中無聊庸俗的歌舞,那些陸陸續續進廳透過試煉的赴宴者,還算有趣些。
這些陸續透過試煉,進來的修士,李錦能叫上名來的人很少,好不容易來了兩個,還是和他只有數面之緣的四方草頭王,若是細論起來,其和李錦之間,現在應該還是敵對關係。
這草頭四方王中的四王,如今只進來一個王懷仁,其身邊跟著潘橫,看臉色,這位中山王,怕是吃了一些虧,身上的龍袍都有破損,其一進來,瞧了一眼夜陽白,沒吭聲,尋個位置自己坐下生悶氣去了。
王懷仁沒吭聲,潘橫可是個愣主,其面對西楚霸王項羽,都敢耍光棍,更別提此時見著夜陽白了。
“俺沒啥見識,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丹陽派也成了你們舊日團的地盤了?夜陽白,你幹事太不地道了,給我老潘,二話不說扔進丹陽派的劍陣裡,若不是俺的皮肉還算結實,今個兒,卻是要被那些飛劍給捅成篩子了!”
潘橫大聲抱怨完之後,便一屁股坐到了王懷仁的旁邊,場中歌舞此時都為之一停,廳內幾十號修士的眼睛,皆注視著夜陽白,人家都指名道姓了,他再想躲到後面玩深沉,卻是不行了。
今日和潘橫有相同遭遇的修士不在少數,廳內有一些人和丹陽派,往日裡還有幾分情誼,這點情分,在今天卻是被丟得一乾二淨了。
倒也不能怪這些人,實在是夜陽白有些太損了,李錦和象妖,共處丹陽派後山洞天,還算好的,在場這些人裡,有一半和潘橫的境遇,差不了多少。
特別是那些和丹陽派,往日裡有些情分的人,你再是有情分,架不住刀劍無眼,架不住對面根本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其一進望海樓,不是被弄到劍陣裡面,就是被送去兩大高手的鬥法漩渦之中,那神通法寶都快砸到他們的臉上了,其哪裡還有時間和丹陽派論舊情?
“哈哈哈!潘壯士勿怪,在下同那丹陽派,早年間有些過節,我這舊日團之中的弟兄,有不少都死在他們的劍下。
平日裡我一家人微言輕,難以為眾兄弟雪恨,今天正好趁此機會,借群雄之力,為夜某伸張冤屈,說起來,夜某在此還要多謝潘橫兄弟呢!”
夜陽白的話說得雲淡風輕,但是聽得在場之人脊骨發涼,廳內群修,少有似李錦這般四海為家的散修,多是有家有業之輩,今日之丹陽派,未必就不是日後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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