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丁皎皎追著再問，而他不知如何應對，便直接道明來意：“我此來是代人採買，順便看看你。”
丁皎皎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衝著程朗伸出手：“單子呢？”
程朗將採買單子交給她：“襪子手套各一萬，毛毯五千。當然如果有多的就更好了。”
“毛毯不可能。”丁皎皎搖頭，一口回絕：“襪子手套也差不多吃下了我們將近一年的產量，這個我要跟王老爺商量一下。”
作坊出產的所有毛線產品專供王老爺，他不要或者吃不下他們才會供給別人，這也是丁皎皎避免自家成為商戶的一個手段。
程朗皺眉：“邊關將士苦寒，你們這些毛線織品與他們有大用處，儘量趕一趕有多少算多少。”
給將士買的？丁皎皎心中微動，鼻翼輕輕開闔，一股氣息撲鼻而入，淺淺淡淡，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眼眸微垂掩下心底觸動，輕聲道：“我儘量給你辦好。”
“這是銀票。”程朗拿出一方小匣子推過去。
丁皎皎開啟一瞧，銀票滿滿當當裝了一匣子，隨手一翻，竟然都是一百兩一張的，這麼厚少說也有上萬兩。
襪子幾文錢一雙，手套貴一點，毛毯最便宜的一兩銀子一張，這是作坊往外走的價格，王老爺至少也會賣五兩銀子以上一張。
丁皎皎心中盤算一番，收下匣子道：“我儘量，如若一次不夠，我會分批次送過去。”
“取貨的人不日就到，匣子裡面裝著對牌，拿對牌取貨便是。”程朗點了點匣子，又道：“可有客房？”
“有的有的。”丁皎皎瞧他臉上泛出倦意連忙讓白芷安排住處，“你是一路快馬過來的？”
思及他是在邊關，而她直接給沈曦白送的信，路上這麼一耽擱，他反倒比沈曦白那邊來的還快一些，看來是真的連夜快馬趕路來的。
丁皎皎沒等到他的回答，轉頭看過去，發現他雖然跟著自己出來了，眼睛卻有些發直，顯然是相當睏倦了。她忍不住退後兩步拉住他的衣袖帶著他往前走，一路還小心提醒：“下臺階了，這裡有臺階，拐彎了，哎，別撞上啊……”
小姑娘聲音清脆，聽著似是有些遙遠，又似是近在耳邊，程朗緊繃的精神猛然鬆懈下來，就這麼被丁皎皎牽著去了客房。
丁皎皎讓芡實打熱水過來讓他給程朗洗漱，芡實還沒近身，程朗半垂的眸子驟然睜開，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
若是殺氣有實質，丁皎皎毫不懷疑這屋裡無論人或者物，都會變成碎片。
芡實一個哆嗦險些跪下去，丁皎皎連忙拉開他，接過他手裡的熱帕子放到程朗手中：“擦臉。”
真的不溫柔的語調，程朗卻斂了一身戾氣，接過帕子捂在臉上。
丁皎皎鬆口氣，對芡實等人道：“你們下去吧。沒有吩咐不要進來。”
白芷不放心：“小姐，您呢？跟我們一起走吧。”
丁皎皎接過程朗的帕子又擰了一遍遞給他：“我這就出去，你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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