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丁皎皎就收到了滿滿一箱子的書，兩尺多長，一尺多高的樟木箱子裡面堆得滿滿當當。
年前程朗也送過一次書，也是一大箱子，只是那一大箱子裡面都是學堂用書，更多的還是給她看的話本等東西，這次不一樣了，都是科考用書，不光考童生用的，考秀才的，考舉人的都有。
滿滿當當一箱子，有些看著還有些年頭了，即便不是孤本那也是珍品了。
丁皎皎吸著涼氣，看向一側的防風以及防風后面垂首站著的年輕婦人：“這是幾個意思？”
防風微微彎著腰笑道：“這是兩位公子給小姐小公子們拿過來的書卷，其中有幾本是我們少爺跟程少爺抄的，其餘的都是原本。”
丁皎皎隨手翻了翻，新抄的看著還是很明顯的，想起沈曦白的性子，她忍不住眉心一動：“我哥哥來年要考童生，沈曦白呢？不去試試嗎？”
防風身後的婦人皺了下眉頭，防風卻習以為常，丁小姐叫人慣常喜歡連名帶姓地叫：“我們少爺說了，他呀就喜歡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不喜歡官場。”
丁皎皎已然講幾本抄的書拿出來了，字跡工整宛如印刷的是程朗的字，字跡略顯幾分浮躁帶著點點行草痕跡的是沈曦白的字，她輕笑：“怕是他不想念書吧。”
防風垂頭笑著並不搭話，他身後的婦人看著防風的態度心裡有了底，再看身後跟著的人，他也一直注意著身後的人，察覺到她的變化，防風這才開口：“丁小姐，這是程少爺送您的。原是宮裡的宮女，伺候貴妃娘娘的，貴妃過世後得了恩旨嫁了人，後來丈夫死了。她別的不行規矩方面是一等一的。少爺說，她在宮裡什麼隱私手段都見識過，送與小姐不為別的，只為小姐知道這些。”
防風說完從袖口裡掏出一張賣身契上前放到桌上。
丁皎皎是真的意外了，她認真打量著防風，目光又落在他身後的婦人身上，慢慢收回了目光：“你故意挑著我爹孃不在家過來的？”
“是，少爺說怕丁太太不讓收，特意叮囑我看好時機再送過來。”防風在京裡見識多了，像是丁皎皎這般年歲的小孩子，聰慧是沒有她這般聰慧的，但是有心機是真的，也不奇怪丁皎皎會看出來。
丁皎皎抿著唇，這送來的人不是教她學規矩的，而是讓她知道規矩的，這其中差別大了，讓她學是約束她，讓她知道，應當是讓她用規矩約束她人。
她收了賣身契，頷首：“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回了。”防風一禮：“我後日回京，小姐這幾日若是有信可喚我過來。”
“知道了，走吧走吧。”丁皎皎擺擺手把人攆走，稚嫩的眸光轉向婦人。
婦人一開始是真的不高興讓自己來鄉下照顧一個小姑娘，宮裡出來的人，大多數都被各家請回去供著教導自家孩子規矩了，沒想到她被送過來不是教導人，而是幫著照顧這位小姐如有必要，還必須讓她拿出來規矩教別人怎麼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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