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末眼眶有一瞬間的溼潤,很快就被她收了回去,她平靜的敘述著,像是在說著其他人的故事:“沒錯、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開了一個頭。”
“只是因為我不肯做你女朋友,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我變成全校公敵。走到哪裡,都有人罵我,對我指指點點,甚至拳打腳踢,昔日的朋友,避我如蛇蠍。連老師都覺得,我的私生活混亂……”
杜舒陽是第一次聽到辛末說這些,也是頭一回知道這些事。
那時候,他作為學校校草,第一次追女生,就是初二剛轉過來不久的辛末。
當著很多同學的面,被拒絕了,他當然覺得沒面子,於是就隨口說了句:不過是人盡可夫的婊子,真當我稀罕你。
以此、來挽回顏面。
他以為,大家都是同學,最多也就是嘴上嘲諷幾句,也就罷了,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杜舒陽張了張嘴道:“你……你不是雲桂辛家的繼承人嗎?你為什麼不用花靈?”
辛末苦澀一笑,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你以為我不想嗎?被舍友扒光衣服,拍下的時候,被威脅的時候,被當成下人隨意使喚的時候,被人堵在校園牆角,差點被扒光當猴看的時候……很多時候,你以為我不想用嗎?我用不了啊……”
辛末有些絕望的哭訴:“我用不了……小時候因為出了一次意外,差點斷氣,爸爸用雲桂戒救了我,那時候我的花靈還未覺醒,便已經成為了雲桂戒的主人。就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花靈,我所使用的,不過是雲桂戒的力量,每次使用這種力量,都會心痛如絞……”
“熬不過,便會喪命。那時候的辛家已經被你們杜家控制,爸爸說,我是辛家唯一的希望,從小到大,全家的希望都託付在我身上,我不敢去賭……”
“你知道初中那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每次被打被罵,我就幻想自己不是人,是木頭,是機器,這樣就沒那麼難受了,想哭的時候,想死的時候,就想一想體內的雲桂戒,想一想辛家的未來,想一想爸媽和爺爺奶奶……”
辛末回過頭,看向杜舒陽:“我記得,起初的時候,我去找過你,讓你幫我澄清,你是怎麼回答我的,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我清楚的記得,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汙穢的言語,放肆的嘲笑……”
杜舒陽整個愣在了原地,面上寫滿了震驚……
辛末和著眼淚,笑著說道:“所以、不要總說我不肯原諒,揪著不放。你倒是告訴我,要怎麼原諒?要怎麼放過?當那些事情都沒發生過嗎?別開玩笑了,不可能的忘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聽完這些話,杜舒陽如遭雷擊,踉蹌倒地,微微垂下雙眼,淚水毫無徵兆的落下。
滿心都是痛,都是悔。
杜舒陽臉色蒼白,捂著臉痛哭失聲:“對不起……辛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同是花靈世家,他以為辛末跟自己一樣,都擁有花靈,不會輕易受人欺負。
他甚至曾覺得辛末太軟弱,而覺得她不配擁有花靈。
而今知道一切,才恍然明白過來,不配擁有花靈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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