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霜緊張的捻動衣角,眼神裡面一片死寂,只盼望著他能給孩子留下一點點湯湯水水。
尤其是看著陳光陽轉身看向了趙二埋汰,心更是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之中。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和之前千百次一樣,只是稍微緩和了一下,然後馬上又要去耍錢!
想到這兒,沈知霜好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轉過身去,一句話都不想多和陳光陽再說。
失望到心死,不過如此。
看見媳婦這樣,陳光陽一下子就慌了神。
當即推了一把趙二埋汰,將其拉出了房門之外。
“二埋汰,以後我不會再去耍錢了。”陳光陽看著頭頂的月光,一臉認真的說道。
可沒成想,趙二埋汰嘿嘿一笑,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下面的鼻涕,“光陽哥,你可別扯那個犢子了,你要是能戒賭,我都能戒飯!”
“你和我倆整這一出幹啥?咱倆光屁股邁門檻碰卵子的時候就在一起玩兒,我還不知道你是啥樣人?”
陳光陽只覺得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二埋汰,我真的以後再也不去耍錢了!”
說完話,陳光陽一甩頭,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趙二埋汰撓了撓腦袋:“也不知道你今天作的什麼妖風,那我先去了,給你留個好位置嗷。”
說完話,晃動著袖口被鼻涕蹭的發亮的棉襖離開了陳光陽家。
陳光陽站在門外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才推開了房門。
屋子內,媳婦正在蹲在了灶坑前,橙紅色的灶火映在了她帶著消瘦的臉上,好像是鑲嵌了一層神光一樣。
屋子內,陳大龍正跪在陳小雀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在給她扒著土豆的皮。
而陳二虎則是看著一旁的紅燒肉流著口水。
陳光陽有些不明白:“紅燒肉你們怎麼不吃?”
陳二虎直接就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做好的東西,我們先吃你就打媽媽,誰能惹得起你這個孽?”
聽見陳二虎這麼說的沈知霜一下子衝到了屋內,生怕陳光陽打孩子,看著他說道:“二虎還小,你要去耍,抓緊帶著紅燒肉去耍錢……”
她生怕陳二虎激怒陳光陽,再捱打。
陳光陽看著媳婦原來這麼怕自己,只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紅燒肉就是燉給你們吃的……”陳光陽將盤子推了過去。
沈知霜俏臉懷疑,不知道陳光陽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而陳二虎卻直接伸出手,挑了一塊最肥的放在了嘴巴里面,然後端著盤子就跑回了陳大龍的身邊:“大鍋,抓緊給小妹整一口……”
“媳婦,你也吃……”
陳光陽拿起筷子,討好的走到了沈知霜的面前。
抬起頭,看著自家媳婦清秀的小臉,陳光陽只覺得心都化了。
沈知霜依舊是那老式的藍色工裝,衣角處還打著幾塊補丁,針腳細密而整齊。
清秀的小臉上寫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強,如同岩石縫隙裡面生長的小白花一樣堅強。
眼角的一點淚痣給她平添了幾分神韻,雖然生了孩子,但一點都看不出來衰老,就算是放在後世,也比那些女明星要光彩奪目。
她工裝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一件淺粉色的碎花襯衫,雖已不再鮮豔,卻恰巧的給她增添了幾分柔和,陳光陽記得真切,這還是兩個人結婚的時候,丈母孃給她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