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江很久都沒有下那麼大的雨了,從屋簷落到地上的雨水,匯聚到一起都成溪了。
邱嬤嬤帶著斗篷,一臂彎夾著一把油紙傘的傘柄,她站立在緊閉的後門的一層臺階上。
手中是在拿著一張紙在觀看著,天黑,她也看不清,但還是在認真地看。
臺階下,小堂站立在地面上,成溪的水將他穿的步履泡在水中。
不過剛出來一小會,就下起了那麼大的雨,他毫無準備,沒一會全身就都溼透了。
好在趕來的快,給邱嬤嬤紙的時候,紙還是乾的。
小堂簡短地報了舒芫茹嚴陽殤的平安,“他們都很安全,紙上記錄了一些他們在島上的事,嬤嬤可回去後好好觀閱……”
“嗯,我會的。”光線太暗,字太小了,實在是看不清,邱嬤嬤摺疊著那張薄紙,邊問:“我家小姐什麼時候能回來?”
海島上肯定蟲多,住的髒,吃的隨便,她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在島上多待一天就是多受一天的苦。
想到她家小姐是在島上過苦日子,她就心疼得很。
“還請嬤嬤耐心等待,相信我們夫人的安排,嬤嬤看完了之後,請馬上銷燬信紙,免得日後為你家小姐留下禍端。”
小堂交代了林青禾的吩咐,迅速地離開了。
邱嬤嬤把信紙往懷中一藏,冷漠地看著前方那一個身影,她涼薄地似笑非笑地輕呵了一聲。
“我家小姐要是出了個什麼意外,這張信紙就是證據,老身自然要留著治你們的罪!”
正廳裡燈火通明。
除了嚴陽殤的爹、小叔分別去齊國南,北兩邊經商不在宅中,其餘的嚴家人都聚集在此。
“老夫人,從南陽江到江南那一帶的渡口找了,貨船也打聽過了,都沒有打探到孫三少爺和孫三夫人的下落。”
聽到嚴管家的彙報,費氏最先撲在了自己的陪嫁丫鬟身上啼哭了起來。
“七天了,我兒都走丟了七天都還沒探出下落!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夫人,你別哭了,孫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是啊弟妹……”
“當初我就不同意我兒娶京城那大官的女兒,你們畏懼他的權勢,不管我兒的意。
她嫁過來處處刁難迫害我兒,你們不懲治她,還把她當姑奶奶侍候!
哪怕她把兒毀得家都不願回,你們也隨她意。
那條水路,從前可是海盜猖獗的,人突然就失蹤了……你們現在可都滿意了,稱心了?
都是當伯當伯母當叔嬸的,怎麼捨得那麼狠的心?你們還我兒,把我兒還給我!”
費氏哭得更是狼狽,又險些被刺激得暈厥過去。
嗚嗚嗚……
費氏那邊的丫鬟小廝都跟著費氏哭了起來。
府中一些受過嚴陽殤恩惠的小廝丫鬟,想到孫三少爺那麼好的一個人,突然就人間蒸發,下落不明瞭,他們也都暗暗難過,低聲啜泣。
“弟妹,”在一片哭啼聲中,嚴陽殤的大伯嚴白民,惋惜悔恨地嘆一口氣,他出口安慰著,“以前那條水路是有海盜水匪。
暮將軍過來駐紮後,海面已經平息了好多年。
也都問過了東陽江那邊附近的漁民,大家都說近日沒有看到過海上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