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士兵從中間讓開了一條道,穿著銀灰色盔甲的暮翊鴻騎著馬,與左右兩個副將,行了上來。
“籲——”
他雙腿夾緊著馬腹,手背上青筋軋起的粗糙的大掌牽住了韁繩,馬兒乖乖的停了下來。
一雙被歲月洗禮過,寫滿了故事的眸子直視著與他一樣,乘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左容贏。
那個男人,醜陋不堪,眼睛斜長單小,個頭卻是高碩,在那幾人中,最為顯眼。
遒勁修長的手臂,刀劍箭法也精通,身法了當,輕功了得。
隔著不遠的距離,還是會被他身上凌厲的煞氣所忌憚住。
是個能建功立業的好苗子,可惜,站錯了隊形!
如今,只能除了以絕後患。
暮翊鴻覺得惋惜,整個人倒是變得比前一瞬,更為冷漠。
魁梧的身形、沙場練就出的殺戈的氣場,單單是看著,就能把膽小的之人,嚇得屁滾尿流。
“那晚,是本將大意,今日,你可沒有這樣的運氣,下一輩子在好好做人!”
左容贏面沉,不笑,粗鄙的外貌不減他身上的貴胄之氣,凌凌的墨瞳,猶如森森鬼火。
“暮將軍,話說得尤為過早!”
“阿呸,下輩子好好做人?風太大小心閃了舌頭。”
“別以為你是手握重兵的大將,佈下這些陣的,就能絞殺我們主子,我們主子是一座你永遠都翻不過的高山!”
“只會讓你見識到你的侷限在哪裡!”
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的老根頭,揉揉自己摔痛的屁股,也快速的從地上爬起,跑到了自家的隊伍裡,與他們一起罵。
“年紀不小了,解甲歸田吧,狗皇帝念你這些年邊防有功,興許還會給你一個善始善終,要晚了,馬革裹屍,不得善終!”
“放肆,一群亂黨之徒,將死之人,竟然詛咒將軍!”旭峰見他們那邊的人越說越過分,滿臉黑紫,肝都要氣爆了。
“將軍,放箭吧,殺了這群跳樑小醜!”另一副將青宣,亦是憤慨激昂地說道。
“放箭?呵,不如看看這是誰?”
老根頭往後走了走,把一個麻袋從馬上提了下來,拖著袋子往前走到左容贏騎著的馬的身旁。
袋子裡罩著那個人,白底黑麵的皂靴,藍色的官袍,旭峰青宣姚眼皮一跳,暮翊鴻的眸也眯了眯。
老根頭仰頭看向左容贏,見主子並無反對之意,他一把扯掉了袋子。
套著的那個人,可不就是倒黴悲催的姚知府嗎?
姚知府欲要昏厥過去了,嘴裡塞著臭味熏天的布,在被麻袋套著,再再在快馬的背上顛簸著,沒有被燻死,老骨頭也快散架了。
老根頭將塞在他嘴裡的布一扯,託著他的後腦,用力往他人中掐了一下。
姚知府痛得活了過來,清醒後,盛著怒威的眼睛,瞪大如鈴地瞪著老根頭。
“你這賊子……”
罵了一聲,他羞怒地轉過了頭,看向好友,“儘管射!我要與他們共赴黃泉!我一家老小,就託你,唔……”
話說的不好,從而臭氣熏天的臭布又塞進了他的嘴裡!
也不是姚知府想死,他骨頭硬,氣節高。
是他知道這群賊子若是因為他而逃出去,聖上是不會放過他的,同樣也會要他的命。
此外,還會牽連暮翊鴻!
暮翊鴻也不想老友喪命,他舉著手,做了一個“止”的手勢,握著箭的兵,統統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