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沈御情緒激動,斥責了一聲後,居然咳了起來,他習慣性地拿出一條白巾捂著嘴。
鬆開白巾時,上面已經有了淺淺的血痕。
“表哥,你……”賈寶奢眸光停在了帕子上,神色變得凝重。
“你要是還認我是你哥,就當剛才什麼也沒有看到!”
一個女人而已,拿他們兄弟情來……
賈寶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後眸中劃過了一抹不屑,“叫你喝花酒你不去,有個意中人,把她搞過來你也沒膽,從小到大你就是這麼沒勁!”
他衝沈御甩了下袍子,生著悶氣地跑出去了。
一個連活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的藥罐子,還不及時行樂,還當聖人呢?
真是迂腐!
左容贏從首飾鋪挑了一支簪出來,想到林青禾看到他給她買的東西,眉開眼笑的模樣,他緋色的唇瓣忍不住的勾了勾。
黎晚恙端著補藥去給沈御,看到賈寶奢氣急敗壞的跑出去,忙叫一旁的佟管家跟上了他。
“寶少爺,御少爺病還沒好,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你可別跟他計較……”
“煩著呢,別跟著。”賈寶奢要去找喝花酒,旁邊跟個管家,他嫌礙手腳。
偏頭跟管家說完,扭回頭,便看到了一個男子迎面走來,長得高大俊美,渾身散發出讓人望而生寒的強大氣場。
賈寶奢看他快走過來了,沒忍不住往旁邊邁開一步,給他讓步。
瞄到他穿的一襲廉價的布衣,腰上沒有佩戴任何的玉佩,擺明了他是一個無錢無勢的漢子,賈寶奢覺得自己幹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左相公!”佟管家和顏悅色,恭敬地向左容贏行了一禮。
左容贏趕著回家,把簪子送給林青禾,對著佟管家頷了下首,便大步的走了過去。
“他誰啊,幹什麼的,有官職嗎?”賈寶奢看連沈府的管家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問道。
“這個倒是沒聽說過,老奴只知道左相公是盲山村的獵戶,以打獵為生的!”
“獵戶?”賈寶奢訝聲道,更覺得自己剛才很蠢,他罵起來佟管家起來了,“你老昏頭了吧,我姨夫是清河鎮的父母官,你是他府上的管家,你對一個村夫行禮?”
“老奴……”
“老子去教訓他去,一個無權無勢的獵戶,拽什麼拽,還走路帶風,裝給誰看!”
賈寶奢不等佟管家說完,看到旁邊一個賣油炸大餅的商販拿著火鉗往爐子里加柴,他奪過火鉗就要追著左容贏打。
“寶少爺!”
佟管家忙跑上前攔住了他,“他是救了御少爺的林大夫的相公啊,御少爺還需要林大夫的藥,你要是把她相公給打了……”
賈寶奢更氣得不行,啪的一聲扔掉了火鉗,“等著,看以後我怎麼收拾他!”
佟管家一緊張就出汗,他習慣性抬起袖子擦額,寶少爺這氣怎麼生得那麼奇怪!
桌子上擺了很多東西,包著的白糖布袋,燒著炭火的火鍋,五個大白蘿蔔……
而每個蘿蔔上,插著許多的竹籤子,密密麻麻的,近看,跟刺蝟似的,遠遠一看,又像是開了朵朵金黃的花。
因為,竹籤子上黏著的都是糖畫,奇形怪狀的。
翅膀大小不一的蝴蝶、蜜蜂,長了腳的蛇,長尾巴的兔子……
林青禾站著,拿著筷子在火鍋鍋子裡攪了攪,戳了戳。
娃們坐在凳子,各拿著一個盛著糖稀的勺子,在盤子裡畫畫畫,畫上完了後,拿竹籤子放到糖畫上……
勺子上的糖稀沒了,娃們就站起來,伸長了手去火鍋裡舀……
“孃親,糖稀不是金黃的嗎,咋發黑了呢?”
“黑的是甜中帶苦的。”四寶添了一口勺子上的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