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教授,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在夢境中夢見我的過去,但是你應該知道,沒有人會願意被窺視過去。”雪寧的臉上冷如冰霜,絲毫沒有自己夢境中那樣溫婉。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是你?”喬伊斯被雪寧帶到療養院的一個病房內,這裡正是他第一次醒來所在的地方。
“可以這麼說,但是作為維度世界的人,過去對於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無用的座標資料罷了。”雪寧的眼睛中不再有任何情感,她說的沒錯,在維度世界中,情感只不過是一個無用的資料,以前的雪寧只不過是在那個低維大陸中所存在的一個資料而已,這個資料在大陸文明消亡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一個遺棄的資料成為宇宙維度中的能量,按理說,喬伊斯不應該會夢見她,而且喬伊斯身處高維空間中,夢境作為一個額外能量體所存在本身就是不正常的,高維體的喬伊斯應該早就失去了這一種低階的生理功能。
“既然這樣,你們想要怎麼做?”看來林念心的反常正是和這段夢境有關。
“我們要剝離你的夢境。”剝離夢境,喬伊斯不敢相信的聽到雪寧說出這句話,剝離夢境在一定程度上嚴重違背了維度規則。
“為什麼?”喬伊斯尚且不知道剝離夢境對於自己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強行拿走,再怎麼樣心裡也不好受。
“在高維世界中,你們所謂的夢境作為一個獨立的能量形式存在會給整個維度帶來不可估量的威脅,維體本身是不會擁有夢境這一屬性,雖然對於自主思想在維度規則下我們無法控制,但是夢境的存在,卻切切實實的威脅到我們的安全,更何況你的夢境裡是關於我和洛華的過往。”雪寧平靜地向喬伊斯解釋著,但是喬並不能完全信任雪寧,應該這麼說,當他知道整個大陸被拉入維度亂流後知道文明的終結,喬伊斯對於洛華的信任就已經大打折扣,相比之前在大陸文明時期,無知的自己對於那些未知的世界,沒有能力去判斷對錯,而現在,他經歷過這一切,更加清楚整個高維世界的遊戲規則,他開始厭惡這一切。只不過,喬伊斯不知道的事,這段夢境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也是洛華和雪寧一直對所有人隱瞞至今的秘密:第一次的維體重塑。
第一次的維體重塑早在幾千年前在大陸上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那時的主人公並不是喬伊斯,也不是洛華,而是雪寧,也正是因為被重塑的維體能夠完全適應低維度的世界能量轉換,因此,當第三次維度戰爭過後,雪寧可以作為為數不多能夠留在大陸的高維生命體,而這個秘密卻從未有人知曉,哪怕是自由石匠和賽爾德科人都不知道,這個維度中已經有人完成了第一次維體重塑,不過可惜的是當時並沒有接觸到維度規則的雪寧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身處戰亂時期,能夠存活下來就已然是萬幸,誰也沒在意過,也許今天看到一個小女孩出現在自己村頭,下一次就在某個戰區見到她的屍體,在戰爭時期,這一切都太平常了,當生命只有本能中的生存時,這個世界多麼可怕。
雪寧感受到藍星能量異常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喬伊斯的夢境,林念心同樣知道,所以她想要開啟一條通道讓喬伊斯逃離藍星,只不過她並沒有想到雪寧來的這麼快,但是林念心不知道的是,雪寧的到來並不是要為難喬伊斯,而是要幫他,作為第一個重塑的維體,雪寧明白,現在的喬伊斯有多麼危險,他所釋放的這種不屬於高維世界的能量源會給整個藍星和洛華維度帶來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她的姐姐絕對不會允許整個維度的處於危險之中,在她發現之前,自己需要把喬伊斯安排到一個脫離維度的世界中,而這一點只有她能做到。
“那你想怎麼樣?”喬伊斯十分不爽,卻又無可奈何,他已經恨透了這種無力感。
“不想怎麼樣,如果你不想讓我剝離你的夢境,倒也還有一種辦法,只不過你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不用了,把我的夢境拿走吧,反正我也不再需要了。”雪寧剛想按計劃將他帶走,卻沒曾想到他願意放棄。
“為什麼?”這次輪到雪寧不解了,曾經作為大陸的一員,她很明白這些夢境代表著什麼,那是一種眷戀,對於生而為人的眷戀,曾幾何時自己也無法放棄這一切,只不過作為洛華,她沒有選擇,所以她不希望眼前這個人踏上和自己一樣不幸的道路。
“不為什麼,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得聽你們的不是嗎?難道我不同意能夠改變什麼嗎?”聽著這屈服的語氣,雪寧卻意外的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她明白此時的喬伊斯正在隱忍著,一旦他能夠爆發,那麼他能帶來的影響絕對會超越整個維度世界,站在洛華家族的角度上,雪寧必須要扼制這個潛在的威脅,但是站在同樣身份的重塑維體上,她很希望喬伊斯能夠改變些什麼。
“既然這樣,那就和我走吧。”雪寧嘆了口氣說道。
“等等,能不能提一個請求?”
“請求?”
“把林念心放了,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沒有做錯嗎?”林念心的行為已經嚴重觸及了洛華家族的底線,先不說喬伊斯不是洛華家族的人,擅自開啟維度魔方,擾亂維度秩序,本身就已經是死罪,尚武的洛華家一直以來都是以軍人傳統作為行為準則,這一點也是根深蒂固在每一個人心裡,往大了說,在大陸上,林念心的行為已經屬於叛國,在維度世界中雖然沒有了國家形態,但是家族利益仍然高於一切。
聽著雪寧的話,喬伊斯突然笑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什麼讓人忍俊不禁的話,雪寧並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許是在嘲笑,或者是在蔑視?
“林念心的事情你沒必要過問,他是我們洛華的人,該怎麼處置也是我們洛華家的事情。”心氣不順的雪寧沒有了之前的和顏悅色,眼神有些凌冽的說道:“走吧,回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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