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姨娘的隕落
“是三哥兒，他說自己娶了郡主，往後榮華富貴是有了，但是林姨娘卻什麼都沒有，心中不忍，說這是不孝，不想成親了，秦相便答應提林姨娘為貴妾，還讓協助主母管家，這才鬧起來了。”賴媽媽苦著臉說。
聽到這裡，秦瑤瑤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崩了，她大怒道：“貴妾？父親想什麼呢？一個典賣來的賤籍丫鬟為貴妾？這次應了貴妾，下次呢？是不是就要平妻了。”
賴媽媽也是覺得相爺不可理喻，卻是不敢說，貴妾只有清白人家的女兒正經過了文書抬進來的才能被叫做貴妾，像林姨娘這種丫鬟出身的，算普通的姨娘都算是抬舉了。
秦瑤瑤越想越氣，她直接喚了自己院子裡的小斯丫鬟們，雄赳赳氣昂昂地向林姨娘的院子去了，在她看來，定然是林姨娘教唆秦渙琰的，所以賬自然是要找林姨娘算了，賴媽媽怎麼攔都攔不住，忙去正院喚秦相和秦夫人。
等到秦相和秦夫人問訊趕來的時候，林姨娘早就被鞭子打的渾身都是血，奄奄一息，彷彿隨時都可能沒命的樣子了。
到底是自己第一個女人，秦相看見林姨娘那副樣子，他還是心疼的，他上去就給了秦瑤瑤一個大巴掌，怒道：“你一個姑娘家，下手怎如此心狠手辣？”
秦夫人見秦瑤瑤捱打，忙上前護著，心疼地摸著女兒的臉頰，見女兒俏生生的臉蛋上多出來的手指印，心中對秦相更加怨恨了。
“既然相爺要提賤妾做貴妾，還要欺辱我的女兒，那我們便和離吧，我這就帶著瑤瑤回孃家，你就是提她當正室都沒人管，瑤瑤跟娘走。”說著，就拉著秦瑤瑤要走。
秦相怎麼可能讓秦夫人回孃家，秦夫人孃家姓許，家族大多在朝廷中身居要職，滿門清貴，他能當上相爺，許家是出了很大力氣的，要是這會為了個妾把夫人氣回孃家，肯定會被參一本的。
“胡鬧，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說什麼和離，也不怕孩子們看笑話，好了，不提貴妾了，良妾行了罷，總不好不給嘉怡郡主面子的。”秦相忙哄著。
地上遍體鱗傷的林姨娘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她眼裡閃過一絲嘲諷，也就她的傻兒子會覺得秦相會顧念他們母子，會給他們體面，她從始至終就知道在許家的權勢面前她和兒子什麼也不是。
哄好了妻子和女兒，秦相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只安慰了幾句，又叫隨從去喊個郎中來，便攬著秦夫人走了，秦瑤瑤高傲地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屋子裡的丫鬟忙手忙腳亂地扶著她躺到床上，倒水擦身子，林姨娘連滴眼淚都沒流，就淡淡地看著丫鬟們忙碌。
當天晚上，她就發起了高燒，偏偏屋子的丫鬟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也沒人看著她，她夢見了第一次進秦府的樣子。
那會秦府還不是相府，秦相也不是相爺，只是秦府的一個庶子，風度翩翩，溫潤秀雅，看人的眼神如春風拂過般溫柔，那時，她還不是她的通房，只是個普通的丫鬟，她只能遠遠地躲在角落裡偷看他，有好幾次都被他瞧見了，丫鬟偷看哥兒們是要被罰的，但是他並沒有告訴府裡的媽媽們，還衝她溫和地笑著。
後來府裡要放一批丫鬟出去，家中主母問他們，是願意出去嫁人，還是願意留下來在幾個哥兒身邊當個通房，她如願地留了下來到了他的身邊，他也如她所想的一樣，對她還算溫柔、體貼，問她是不是早就喜歡上他了，她紅著臉說是，從那之後他對她更好了，他讀書，她就在旁邊繡花，他寫字她就在旁邊研墨，他也曾在她耳邊說過絕不負她的情話，她覺得此生無憾了。
在後來，他考上了狀元，出去自立了門戶，聘了許家的嫡女為妻，她開始惶恐，怕這個男人會不要她，果然嫡妻進門後，他越發少來看她了，但也還是會來，這讓她有了三哥兒，總算他還顧念著情分，給她正經提了姨娘。
他官做的越來越大，位極人臣，有了越來越多的妾，兒女越來越多，她卻彷彿在也見不到那個溫潤秀雅的少年了，甚至一月裡也見不到他一次了。
夢裡飛快地閃過自己的悲哀的一生，身上也越來越燙，林姨娘眼角的淚一滴滴落在枕頭上，她想，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一定不要選擇當他的通房了。
秦悠悠知道林姨娘沒了的時候已經是半月後了。
這半月秦悠悠過的十分充實，早上她要帶著孩子們去給老太太們請安，然後帶著他們吃早餐，然後送男娃娃去上族學，女娃娃們上午學詩詞，下午學寫字，秦悠悠還要檢查他們的作業，吃碗晚飯還要陪柔姐兒和彥哥兒上胡先生的畫畫課，行程十分滿檔。
得到這個訊息還是因為她吩咐小馨去京裡採買些好料子做夏衫，沒想竟碰到了琰哥兒身邊的大丫鬟才知曉的。
“也是可惜了，她眼瞅著就要熬出頭了。”秦悠悠放下手中正在給顧驍煜做的護膝，感嘆了一句。
“是呀，嘉怡郡主馬上就要進門，還愁沒好日子過嗎？琰哥兒也太心急了些，何不在等等。”春蠶想著那個溫和的女子就那樣沒了，也不由得紅了眼，到底是在一個地方住過十來年的呢。
“三哥哥這是等不及了，想給林姨娘揚眉吐氣呢。”秦悠悠覺得這種事也不奇怪，你讓一個平日裡十分貧窮的人，馬上就中個五百萬，可不就容易出事嗎？
這種事情也算是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了，希望他能汲取教訓，往後做事也能穩妥些。
小馨嘴唇都有些哆嗦：“姑娘，三姑娘也太心狠了些，聽說林姨娘身上一塊兒好地都沒有，琰哥兒下月十五便要成親了，聽說已經好幾日沒吃喝了，這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自小陪在秦悠悠身邊，是見識過秦瑤瑤的手段的，偏偏他是嫡女，收拾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旁人也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就算是秦相，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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