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危樓望天際,對酒當歌醉意起。
忽聞荒唐種種訴,相思一怒風雲聚。
待他們走後沒多久,青兒和橙兒便清醒了過來,後來紫兒也知道了此事數落了我們好久,同時也意識到了非常嚴重的問題,便是這隨意門的弟子雖然不濟,但是對於今日逍遙這般帶來的人隨意進出而無人察覺未免太誇張了一些,一心以為是大家最近懶惰了,不好好修功法,便將門內的弟子緊急召喚在了一處。一來是讓橙兒初步測一測大家的功法內力,二來是分派任務,一部分人全力搜尋李逍遙和星辰的下落,二來是加強防護,一時間本來已經平靜的院落又異常熱鬧了起來。
不知道青兒紫兒是如何找歐陽如夢談判的,歐陽如夢很快便答應了他們計劃,和不餓不瘦不胖三人一起護送綠衣回黑鳥林。而我更是萬般滋味無處訴說,一邊日日遣飛鳥探尋寒島的訊息,一邊為前路茫茫不知歸處而煩心憂傷,更是夜夜為鬼山夢魘而纏身終日不得入眠,經這些時日的折磨,我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般的堅持到底是值得不值得?
在不安和惶恐中終於熬過了兩日,在婚前的前一日,天空晴朗,隨意門雖然依然熱鬧紅火的模樣,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這裡沒有明天的新郎,不論是隨意門內還是隨意門外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談論這明日的婚禮到底能不能順利舉行?而作為明日新娘的我,一向聽力就不差,聽得多了,連自己都開始有同樣的懷疑了,若不是每日張大嘴和堃曦帶來昊星辰和逍遙的訊息怕自己早已魔性發作,大殺四方了!
自從星辰走後,我便日日在有卿閣樓頂飲酒醉舞,只因這裡地勢最高,能一眼望見隨意門各處,若是星辰回來,我就能第一個看到他。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裡除了我這個痴心人之外還有另一個痴心人陪著我,那便是風長青,自從歐陽如夢離開之後,他行動就不便了起來,哪裡也去不了,而因為我與星辰的大婚將近,前來祝賀的或者有求於隨意門的人絡繹不絕的前來,隨意門的客房早已住滿,風長青沒有地方去便暫時留在了有卿閣。
隨意門中的人每個人都非常忙,只有他因為眼疾,什麼也做不了,我便日日抓他到閣樓頂上,陪我飲酒。
“仙子你已把紫兒姐姐的竹葉青偷完了,今日為何還有酒。”風長青正襟危坐與屋簷之上,眼上覆著一個白紗,面朝隨意門大門遠方問道。
“是米粒兒米老闆專門為我釀的仙子醉,他說還需再等一個月再開封,更能品嚐到美酒之香,但是我近幾日就已經覺得酒香甚濃,昨天夜裡睡不著,我便去柴房拿了把鐵鍬,把他埋在桂花樹下的酒挖出了兩壇,我認識米粒兒也有幾年了,一直都知道他出身釀酒世家,釀得一手的好酒,但是我記憶中的他不該是這般小氣,有好酒還捨不得讓別人喝。”我飲了一口酒好舒服的斜躺在風長青身旁,將酒舉起,眼睛迷離的看著陽光下的酒罈子,笑了笑:“嗯~酒確實不錯,酒勁兒也夠大,才喝了不到一罈便覺得有些暈了。”
“看來米老闆將此酒命名為醉仙子,便是要讓世人知道這酒之烈,連曾在春滿樓斗酒三日三夜的醉仙子也會飲醉,單這酒的名字便知道日後必會大賣!”看來風長青確實變了,變得不再是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煙火了,變得越來越像人間了少年了,願意與人攀談,也懂得開玩笑了。
“說得,不錯,我自認世上鮮有人懂我,看來我錯了,米老闆深曉我意,將來我定找機會將他一直學不會的水寒刀訣再傳授他一次,他的酒釀的又醇又香,定是對水又有了新的理解。他定能舞出與謝水寒不一樣的刀法!”我喝的有些迷糊了,說得便也有些迷糊,說了些什麼說完自己也就忘的差不多了。但是一直望著遠方的風長青猛的回頭看向我說道:“仙子如何得知水寒刀法和謝水寒這個人的?”
幸好腦間還有一絲的清洗,否則我定會說謝寒水的名字是我起的,寒水刀訣是我傳授的,怎會不識?幸好我靠著這一絲清醒醉醺醺的說出了另一番話“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恭喜發財的師伯謝寒水我怎會不識,雖然米老闆很少提及他的師兄,但是恭喜發財可是掛念的很呢,恭喜發財說當初他們的師伯謝水寒便是靠著這絕妙的刀法震驚武林,只可惜天妒英才,謝水寒英年早逝,與謝水寒同修水寒刀決的謝寒風也就是人稱米粒兒的米老闆,卻因凡塵雜念,寒水刀訣一直毫無進展,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喜歡的釀酒之上。”
“那仙子你也會寒水刀訣?”
“自然是會的,在隨意門的藏書樓有水寒刀訣,我不小心記在了腦中,我雖然不練武但不代表我不懂武。”
“哦?長風可否請教一二。”長風本是一臉期待之情,現在語氣卻微有些失望。
我無奈的笑了笑,又仰頭飲了一口酒說道:“所謂寒水刀訣,重的並非一個寒字而是後面的一個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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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何意?”
“天下間最寒之物不過人心,但水遇寒可結冰,遇火可沸騰,由高流至低處,遇阻可紆迴,可清澈見底心無雜物,一顆包容萬物,最是可愛之物。謝水寒就是太重寒字才會痴心在刀式之上,一心追求刀的快準狠,卻不知早已與刀決的緩柔變背道而馳,刀式與心決一旦相悖,必會損其筋脈,若不能及時收手,便會如他這般雖刀法絕倫,然痴深不壽。”說完自己不免又傷心,望著手中的酒痛飲了一口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但這又怎能乖他,要怪只能怪他們的師父墨雲,未能來得及告訴他們寒水刀決的要領,才致使他們一個放棄修行,一個英年早逝……”
“仙子只看一眼便能領會到寒水刀訣的深奧,長青敬佩至極。”
“能夠領略又能如何?我倒是羨慕米老闆,凡事雖斤斤計較,但實際卻極為豁達,在大家對武林秘籍趨之若鶩只時,能夠看淡一切,及時抽身而去,拿得起,亦放得下。”
“仙子說的不錯,若我也能像米老闆那般拿得起、放得下該有多好。”風長青默默的自問道。
“你還是放不下如夢?”雖然此時我的腦海中已成了一團漿糊,但是我還是問了一句,我甚至都記不清這句話是不是我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