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孤鳥傳哀鳴,將軍墳前荒草生。
莫怪十年不相望,兩行熱淚訴情殤。
多年前匈奴與中原大戰終於結束,我父部落盡數被殲滅,母親憑藉她的死士,我的十個師傅,一路護送至中原。母親是中原的長公主,深受前皇的厚愛,因從小生活在權力的中心,所以母親是一個有野心的政治家,步步為營為著自己到達權力的頂端而做準備。她在朝中剷除異己,在江湖上扶持護龍教,在身邊培養自己的死士及部隊,廣招賢人異士,撰寫兵法陣法之策,蒐羅天下武功秘籍增加自己的實力。
母親一生自傲,從不將所有放在眼裡。最看重的人,便是一手養大的當今的聖上,她的侄兒,正是這個人,在她即將登上權力的高峰的時候,將她拉了下來。搶了她的軍隊,折了她的朝中羽翼。圍剿了她一手扶持的護龍教,令江湖人對這一魔教人人得而誅之。最後還賜了她一杯毒酒永絕後患。
母親說因有了我所以她還不想死,便施了假死之術躲了過去,從此隱姓埋名在匈奴部落生存,奈何中原皇帝知道了母親還活著的訊息便派兵滅了匈奴。在這場戰役中,皇帝為了逼迫母親回到中原,竟對我和阿爸下毒,阿爸因身受重傷,加上邪毒纏身,不治身亡,母親不捨我小小年齡遭此厄運便棄北奴,由十大死士護送直逼洛陽。
我昏昏沉沉的從夢中醒來,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即便如此還是極度的不舒服,似是我們正在車上急奔,車上甚是顛簸,母親關切的詢問“雅兒你還好吧?”
我的喉嚨胸口似火燒過,難受至極,朦朦朧朧的發出“水~”
母親慌了抓緊叫“阿大~水~”
忽然一個黑影飛入車中,似有甘液自喉入胸,澆了這團火,舒服了一點,我也看清了母親和大師傅。
輕吟“大師傅,其他幾位師傅呢?”
大師傅眼睛不好,他看不見東西,所有的一切靠聽,他停了幾秒鐘然後說,“雅兒不怕,其他幾個師傅本來是在雅兒車後跟隨,但是現在在收拾那些跟蹤我們的人”
聽大師傅的口氣定是為了不讓我太過緊張所以故作輕鬆態,我也笑笑說:“待雅兒力氣恢復一些的時候,雅兒和幾位師傅一起收拾他們,看他們還敢欺負我們不!”
“好的,我們雅兒是最厲害,雅兒出手必是讓他們有來無回,那雅兒先休息,趕緊養足了氣力。”聽了大師傅的話,我又朦朦朧朧的閉上了眼。
隱約的只聽了母親罵到“本宮的好侄兒長大了,既然要斬草除根何必要想著法的誆我回來,讓我死在北奴不就好了,難道是真怕我死的不乾淨嗎?”
“啟稟公主,這一路上的刺客似乎不是皇上小兒的人,是皇后的人”大師傅言道。
母親仰天長笑“不管是皇帝也好,皇后也罷,他們夫婦倆真就一點都容不得我們嗎?枉我當初視他們為己出。現在大局早已定,我早已沒有能力也不想再爭什麼,他們卻還要趕盡殺絕。”
“我們活了大半輩子也做了很多後悔之事,就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但稚子無辜,我們真不想雅兒再有什麼事”大師傅的聲音很是沒落的跟母親談著話。
我也朦朦朧朧的聽著,突然我胸中又有火燒之感,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噴出。母親見狀趕緊抱緊我哭泣道“雅兒不怕,不怕,母親絕不會讓你有事!”突然怒目對著大師傅言道“這裡離將軍山還有多久?”
“十日!”
“以雅兒目前的狀況,已經趕不到皇宮了,改道將軍山!通知阿三阿五,十日!就是把腿跑斷也要把皇帝小兒抓到將軍山!”
“公主放心十日後將軍山,定不辱命!”只聽得車外有兩個聲音由近而遠,可能是目前車行至峽谷之類的地段,回聲一直迴盪在空中。
十日之後我們先於到達將軍山,這一路上,一直是由我的其他幾位師傅為我輸入真氣,才保我性命。母親帶著我坐在一座孤墳前,墓碑上寫著:夫白小葉將軍之墓。孤墳似有很多年了,這個白小葉將軍必不是像阿爸一樣有名望的人,否則不會荒草叢生,無人祭奠。可是母親卻坐在墳前泣不成聲,我從來沒用見母親這樣傷心的哭過。
我使勁全力站起來,為母親擦拭著眼淚道:“母親不哭,雅兒心疼。”
母親看著我卻莫名其妙的說道:“好像,你和你父親真的太像了!”
“可是,草原上的人都說,我和阿爹除了性子像之外,樣子一點都不像啊!”
母親沉默了很久,目光望向了那個荒涼的墳墓:“雅兒可知這墳墓中埋葬的是誰的白骨?”
“必是母親非常在意的人,雅兒從來沒用見母親這樣傷心過。”
“是的,這個人是我最在意的人,也是雅兒最重要的親人,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父親?和阿爸一樣?”
“不一樣,你阿爸是恩人,他是親人。”
“不懂”
“不急,你長大就懂了。”
“那既然他對我們這麼重要,我們就把他帶到草原上,和阿爸葬在一起吧,母親不是說過了嗎?阿爸化身成為了叢林的狼和長空中的鷹,我想他應該也是,將來我要去草原上馴服所有的狼和所有的鷹,總能找他們的!”
“傻孩子,你阿爸化身為狼和鷹就是為了能到像狼和鷹一樣的自由,你又何必再把他的自由剝奪呢?”
“那我要怎麼找他們呢?”
“不用找他們,他們想你了自然會來接你的,答應母親忘記草原的狼和鷹,從今以後他們就再和你沒用關係了,不用為他們報仇,因為這一切是母親要還的債,因果輪迴,有因才有果。”
“母親雅兒還是聽不懂”
“雅兒現在不需要懂,以後就會懂了!”母親將我攬在懷中,深情的望著墓碑。雖然聽不懂母親說什麼,但是母親說我以後就懂了,那就等以後吧,不自覺的我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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