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日皇祖母喊孫兒過來,所為何事?”
“如今你添了皇子,是宮中的大喜事。趁著這個時候啊!你看……是不是也該把嬌棠放出來了?”
皇上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望著太皇太后,“皇祖母也知曉孫兒為何將她禁足在坤寧宮,如此處置,已經是最輕的懲處了。別說真不會為了一個皇子大赦天下,即便真是大赦天下,也總有些罪可赦,有些最不可赦。”說著聲音便抬高了。
“好了,有什麼話你和你皇祖母好好說,別這樣大聲。”太后握了握皇上的手。
“母后也知曉的,若是朕放了雲嬌棠,又要如何向雯華交代?這可是喪子之痛,莫非母后希望朕連這樣的事都輕輕放下嗎?這對雯華又何嘗公平?”
“你先別急著反駁,哀家今日找你來,也是和你商議的。”太皇太后嘆息了一聲,“暫且不說嬌棠是否真的有罪,即便真有罪,你也不該一直關著她。”
“就因為她是皇祖母的外孫女,便可以為所欲為,做錯了事依然還能不受到懲處嗎?”皇上瞪大了眼睛,臉上也有怒氣翻湧。
“這話便錯了,不因她是哀家的外孫女,而因她是你的皇后。”太皇太后一字字的說著,更是咬重了“皇后”二字。
“皇祖母這話,孫兒不解。”
“國不可一日無君,說後宮不可一日無後倒是嚴重了,不過,你身邊的確也該有皇后的。總是關著嬌棠,不是那麼回事。”太皇太后嘆息著。
“皇祖母這話,莫非是提醒孫兒要廢了雲嬌棠的後位嗎?”皇上猛然站了起來,帶的茶几摔倒在地,杯盞碎落了一地。“她的罪過不能輕易饒恕,皇祖母若非要說孫兒身邊少不得皇后,那便廢后另立新後。”
“放肆,廢后豈是可以隨口說的事?”太皇太后用力的一拍桌案,怒視著鳳天冥。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指著鳳天冥的手顫抖個不停。
太后急忙為太皇太后順著氣。
“廢后乃是大事,不可胡說,皇上也切勿意氣用事。”太后望了鳳天冥一眼,“你皇祖母之言也不全是私心,你和嬌棠都是她老人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她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是雲嬌棠從未想過要和朕好好過日子。”
“你這是什麼話?嬌棠自和你成親,已有十載,可有對不住你之事?”太皇太后瞪著他,“不是哀家護短,嬌棠根本不會做那樣的事,只是你被人迷惑了。
“很快便是四國齊聚之時,這是一等一的大事。這個時候朝廷也好,後宮也罷,都不該出什麼變故。被人笑話事小,被人輕視可就事大了。
“前往華城,你還是該帶著嬌棠的。此事哀家不為私心,是為我虞朝。”
鳳天冥臉上的怒氣漸漸收斂,他到底還是重新坐了下來。的確,一直有人和他說著四國齊聚的大事,可是他到底不曾親歷過,故而也實在不夠重視。
他總想著,也不過是見一見另外三國的帝王,只要別落了下風,也就是了。
如今虞朝的國力,也不至於真被人比下去。
十年一次的四國齊聚,似乎每個帝王都很重視。華城說是一座城池,不如說是個小國。
說是國,地方卻不大。可說是城池,卻不歸屬任何一個國家,是一個獨特的存在,華城內的事務都由城主處理,百姓稅收種種都歸城主,不聽命於任何一個帝王。
而華城的由來則要從太祖之時說起。
前朝乃為晉朝,晉朝江山一統多年,後來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漸漸也就敗落下來。
再之後有百姓揭竿而起,又有諸侯做亂,經歷了多年的亂世,才漸漸平定下來。
天下四分,虞朝太祖和北嘯太祖都是草莽出生,滎朝和南梁的帝王則曾是晉朝的諸侯。
聽聞太祖當年有一相的秦姓女子,這位女子一心追隨太祖殺伐天下,功夫高強,又懂得製造各種各樣厲害的兵器,為太祖建國立下汗馬功勞。
可惜後來這位女子卻和太祖皇帝產生了分歧,政見不和,漸漸分道揚鑣。
滎朝太宗鍾情於這位秦姓女子,欲冊封這女子為女王爺,不過被女子拒絕。
女子後來佔了幾座城池,將城池劃為一個小小的國家,便是如今的華城。仗著她手裡的稀世兵器,誰也不敢輕易動華城。
連年戰亂,百姓們十分悽苦,故而太祖想要和另外三國議和,也是秦姓女子從中說和。後來四國定立了盟約,每十年一次四國相聚,希望天下能一直長治久安,不要再起戰亂。
雖然多年過去,四國之間偶有戰亂,不過卻都不波及華城,甚至每十年一次的華城齊聚,也並沒有廢除。
似乎四國之間一直都保持著某種默契,這麼多年依然遵守著這個規矩,誰也沒有提出說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