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掙扎，那種憎惡，那種麻木，那種心如死灰，不該楚思璇能演出來的。
在他人眼中，那是月夕離殤，可葉小珺知道，那是楚思璇的心殤。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她演的從來不是月夕，是三級片裡的裸戲時刻。
思璇不是入戲太深，而是撕裂開自己的傷口，沉浸其中。
葉小珺抱著她，心沉到了谷底。思璇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瘦骨如柴。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上次思璇演過月夕離殤這部分，然後卡殼了，因為哭不出來，今天的楚思璇依舊哭不出來。
不同的是，那時的楚思璇因無憂哭不出，此時的楚思璇卻因哀默大於心死哭不出。
“思璇，思璇咱們不演了，以後都不演了，好不好?”葉小珺擼開她臉上的頭髮，輕聲低哄。
“哎哎哎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麼，人家只是在演戲，演戲！你勸啥勸呢，什麼不演了，居心叵測，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糟老頭頓時跳腳。
在看到小包子的電波眼神後，愣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得，他忘了這還有個護犢子的祖宗。
葉小珺懶得理會，扶著楚思璇就要出去。
“不。”
聲音很小，卻異常倔強，那是楚思璇最後的堅持。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夢想，她不想再失去了。
“思璇你醒了?”葉小珺驚喜之餘，是濃濃的無奈，思璇對娛樂圈的執著，超過了她的想象。
楚思璇睜開眼，臉色尚且有著虛弱的慘白，精神不濟，羸弱地開口：“嗯，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動作遲緩地掏出一張紙條，緩緩移動，遞到了桌前：“這是我抽到的劇，月夕離殤。”
爆脾氣老頭兒冷哼：“都演完了，還用你說?”
這大略是對一個尚未真正邁入演藝圈的演員極高的評價，雖然話不大中聽。
楚思璇微微彎腰，對著大家欠身，白著臉道：“謝謝各位老師，不好意思，我在這裡道個歉，這位老先生應該知道，剛剛在候場室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海選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我就沒機會參加，然後珺珺，”楚思璇指了指葉小珺道，“她本來想給我爭取一下，跟各位老師解釋，沒想到誤打誤撞就演了一齣戲，知道我出了點意外，又忙著找我，就沒有解釋清楚，所以海選透過的事情是真的，對不起！”
楚思璇彎腰鞠躬，剛好是九十度，看的葉小珺眼眶又一溼潤，僵硬地別過頭。
老頭兒哼哼道：“哪有怎麼樣，現在是初試，又不是海選，一碼歸一碼，我看誰敢說閒話。”
腳一踢，正好踢到王老先生的桌子腿，齜牙道：“喂說句話啊，對不對？你才是面試官！”
王老先生輕咳了下，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道：“嗯，一碼歸一碼，有初試面試通知的是你，理當參賽，無礙，出去等結果吧。”
楚思璇感激地點頭，跟著葉小珺一起出去。
小包子：“……”
“啊不行不行，醜女人，泥泥泥，泥怎麼不說話，她要是演了女主，泥怎麼辦，還真要演她媽不成?”小包子看著兩個老頭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臉緊張，炸毛地叫囂：“不行，窩不同意，海選的事情沒過去，窩才是面試官，窩說話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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