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夫妻倆忙的時候,張媽幾乎都是在小容華身邊,比他們當父母的時間還要長。
顧部長和容首長几乎是在容四爺小的時候,都不常回家,一年,也就過年那幾天回來一次,然後沒待多久,又是匆匆忙忙的離開。
他們有忙不完的公務和任務要去處理,國家需要他們去那,他們就得隨時待定,隨時準備出發。
容四爺將張媽看成跟自己的親人一樣,容四爺即使是搬家,也會將她帶上,他為安錦學的一手廚藝,張媽還是他的老師。
那陰鷙冰冷的男人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身邊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張媽,會是那個後面的推手,乃至於,他後半生的很多不幸,都是由她一手造成的。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容華是真的把張媽當成自己最親的人來看,從來不曾虧待過她,別人都不怕容四爺,只有張媽能在容四爺面前說上幾句話。
以前,四爺把安錦一個人囚禁在別墅的時候,唯一一個能接近安錦的人就是她,而安錦同樣重生之後,對張媽帶上了不一樣的感情。
上輩子,這個女人將自己看成是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安錦感激,也願意善待她。
怎麼能是張媽呢。
那不過是個普普通痛的普通中年婦女而已,她從容華未出生的時候就來到了容家,成為了容家大少爺的最親近的人。
安錦無法呼吸了一般,只感覺喉嚨裡面有什麼哽咽住了,她心中悶悶的,有些說不出來的悶熱感。
容華這個人,看起來無情無義,冷血薄情,表面上雲淡風輕,寧願我負天下人,也不願全天下人來負我。
外人的眼裡,他就是個可怕鮮血淋漓的答魔頭,所有人都忌憚害怕他,甚至不敢跟他公然挑釁。
可只有安錦知道,他這個人也最是重情重意。
那男人內心也有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這麼多年,或者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張媽在那男人眼中,那都是當成最親近的人來看待的。
如果他最信任,最親近之人都是這樣懷有目的得害他。
安錦無法想象,如果那時候容華知道自己身上所遭受的事情都是張媽做的,他會有多難受?
那個人,臉上永遠是冷冷淡淡的,看起來無情無義冷血無情,涼薄而又寡淡,他表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內心要受多答的傷害,只有他自己清楚。
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到。
甚至是安錦,都無法窺探到他內心到底是有多難過。
她知道,他絕對會難受的。
容華啊……他從小到大,算的上是張媽給他一手帶大的,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卻有另外一層說不清楚的關係。
那年,小容華把懷孕的顧心語推下樓梯的時候,空蕩蕩的別墅裡面,那光滑細膩的地板上還流淌著一些血跡,那一攤血紅色的血幾乎要照射住了他的眼眸。
別墅很大,人荒馬亂的,沒有人管得著坐在樓梯口的小容華,所有人都以為顧心語是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沒有人去注意到小容華。
那麼多的血在那地上,他愣愣的盯著,眼睛裡面佈滿了空洞和茫然,甚至在那漂亮的瞳仁中還佈滿了掙扎和驚慌失措。
他也充滿了害怕。
充滿了惶恐。
媽媽會死嘛?
她肚子裡面的那個“弟弟”“妹妹”也會死嘛?
那麼小小的一個人,臉上充滿了惶恐不安,帶著一些驚慌失措,可越是這樣,他的那張小臉就越發的緊繃的厲害。
他菲薄的唇緊緊的抿著,內心逐漸的開始撕裂著倆個人,一個說:“他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容華,他這是在爭搶屬於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