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不理他,手一召,底下那隻一直沉睡的蝠狸來到面前恭敬地跪著,他取出血箭刺進它的頭頂,由於它現在基本是上智障的狀態,所以倒不覺得怎麼痛苦,只是身體不停地篩抖,待血箭從它頭頂飛出來後,很快就恢復平靜。
熾悶的氣息一時難被渾天境吸收淨化,渾天又拿出一個小石瓶,以一道法訣將空氣中的妖息收進瓶裡,然後施了好多個清爽的法術,空氣才恢復正常的清靈。
“汪長新,你剛才大耗內靈,體內空乏虛如薄紙,正是你培嬰的佳時,去沉睡池按照這道培嬰訣培育元嬰,待出關後再商議救你女兒的事吧。”渾天這才調頭看著躺在地上慘不忍睹的汪長新,微笑著手一揮,把他送去了沉睡池。
底下一層的淨池專供花上使用,所以即使要幫汪長新結元嬰,渾天也不讓他在這一層使用,把他安置在底下二層,對他已經是夠仁義了。何況這道元嬰訣是渾天自己當年的心得結晶,最好的修行便是依靠自己的本覺、本悟、本體之力步步精進,這才是正宗的道門秘要。
世人之所以依靠藥力,實因壽命短暫,時間上等不起,再則又有多少能夠悟出最佳法訣?
汪長新明白這些道理,躺在睡池裡,看著空中浮現的元嬰訣,默讀一遍,便知這法訣比自己所掌握的那些法訣高明數倍。有此大法,加上渾天境裡充足的靈氣,依他厚實的底子,不愁不能成功地結出元嬰,而進一步拓展壽年,離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境界更進一步。
“大恩不言謝,待我閉關之後,再好好輔助花上。”他默記住法訣,坐起身,當即專心進入修煉。
小胖的身體已經變回原形,喚妖丹裡有加了安神的藥,所以他在正經的沉睡中。
“花上下來吧。”他手一動,粉碎了阻隔她衝進來的屏障,把她召到面前。
花上在外面都感覺到了裡面的熱力,雖有靈屏阻隔,但是她在隔屏處也感到身處火邊的燒灼。剛才的場面太驚險,她在外面太激動,已經全身汗溼,頭髮溼溼地貼在臉上。
“小胖沒事了吧?”花上看看睡在地上的小胖,緊張地問,剛才真怕小胖變不回原樣。
“剛才火土獸用過他的身體,對他的內體有些影響,給他喂顆固氣丹和固精丹,讓他睡到明天應該再無大礙。”渾天道。
“小胖終於沒事了。”花上激動地給他喂下兩顆丹藥。
“拿著這瓶子,帶這蝠狸去外面。記住我教你的咒語。”渾天把瓶子交給她,又召來龍豬骨劍,“等會先用劍破掉法樁裡的餘識”。
“這是女主人?女主人怎麼是個凡人?”火土獸在瓶子裡唧唧歪歪。
“所以才要你保護衛凡人!”渾天低沉地答它一句,手上卻是給了花上一記乾爽術,她那汗溼緊張的樣子,看著可憐得很。
渾天使用的血契不是普通的高階血契,在三界之中都是很高階的。所以火土獸一邊嘀咕,心裡一邊在自覺地接受這個事實。
就要解決這個問題了,花上接過瓶子時,有一絲激動,雙手不自主地有些微顫。
一個凡人即將去重置本地的伏魔法樁,這一刻雖不是頂天立地的偉大,在她平凡的人生裡,卻是如夢似幻的奇遇。
就在這時,花上才發現蝠狸的一雙大翅膀沒有了,雙腋間除了兩隻細胳膊,一雙羽翼不翼而飛。驚賅地問渾天:“它的翅膀呢?”
“昨天我已經取下它的翅膀,留待將來為你做飛行器。”渾天淡淡的回答。
“你……還有什麼不能卸來用的?”不過才兩天的時間,他就對這隻苟延殘喘的蝠狸動了這麼大個手術,而且天衣無縫,絕對看不出它一點傷痕。
渾天淡淡的回答令她再次汗顏,“沒錯。它的雙足我也取下了,還有它那隻眼睛。這些以後都能做出不錯的法器。”
花上看著兩眼緊閉的蝠狸,果然兩隻眼框都深陷下去,再看它的雙足,不知渾天用了什麼法子,為它重釘了一幅足掌。
背部不由一麻。真想對他說,這麼做是不太殘忍了一點。
“有什麼殘忍的?它現在就是一息殘魂吊命,在伏魔法樁處大多時候都是沉睡。守護凡人對它來說也是修行,會有功德福報,慢慢地它會得到火土獸的神識,以的投生轉世,未來前程不可限量。這身體終究要腐朽,讓它發揮更多的作用,可是為它積了福德。再說,我又沒有給他一點痛苦的感覺。”這傢伙理直氣壯的帶著火藥味。
算了,還是別為這樣的事爭吵。再說,他做的一切,還不是為她將來準備?
帶著蝠狸來到外面,花上默默誦動口訣,同時揚起龍豬骨劍刺向法樁,法樁原力盡失,洞裡一片黑暗,由於瞬間洩盡原來的神力,洞裡發出一陣受到衝激的地功。渾天和她說過,這是正常現常。只傾刻間,地動停止。
法樁沒有靈力會失去光芒。
好在花上眼力比從前好了太多,隱隱看得清法樁影子,將瓶中的妖識引出置進法樁裡,不過兩三息間,洞裡又亮如白晝。
重置成功,花上趕快誦起一道新的伏魔咒融進法樁裡,大地又發出一陣新的地動,然後慢慢歸於平靜。
“蝠狸,好好守在這裡吧,待壽盡時,便帶著火土獸的殘識轉生去。”花上小聲地對著智障動物說。
它‘嗯’一聲,卻是趴在法樁旁邊,繼續它唯一的功能——睡覺。
“安心地睡吧。”花上輕輕撫摸一下它的背部,可憐的蝠狸為渾天付出的真是肝腦塗地,從翅膀到雙足都被主人給弄了下來。
“汪長新現在在培嬰,你自己走回去吧,別再拖延,天就要明瞭。”渾天疲憊地在封神臺上坐下來。
“你沒事吧?”只有花上能感覺到,剛才其實他消耗許多神力。託著汪長新那盞樹葉燈籠,邊走邊擔心地問。
“要完成這件事,沒有一點付出,怎麼可能?”他和她使用心音密語,汪長新現在雖是自己人,他並不習慣他們中間多一個人。
“你吃點仙食、服點丹藥。”花上心裡隱隱地為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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