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麗萍講課的聲音太大了,還是別的什麼?反正我摸著桌兜裡的新書,知道晚上我可以給父親一個完美的交代就是了。
此刻好似一大塊堵住我心臟血液流通的石塊,瞬間被醫生拿了出來,故此全身血液流通正常,整個人也跟著無比的舒暢,所以腦子裡又開始想網咖裡去玩天堂遊戲的事了。
如果說這就是所謂上課的走神,那麼我將無法反駁,但課程的時間並非是真正的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雖然的確很是漫長而已。
……
第二節課是數學課,老師她自己先進行了自我介紹,她叫鄭紅梅,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身材也特別好,反正就是那種人見人愛的型別,大約二十五歲左右,飄逸的長髮更是迷人,雖然燈光無比昏暗,雖然我在最後一排離這位數學老師紅梅很遠,但我依然似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特殊的幽香一般。
我思考著,為什麼如此罪惡的土地之上,會有那麼多的美麗,令人神往的迷醉,令人不能自己,但最終還是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構成,或者說,我根本不想去理解罷了。
紅梅除了她自己的自我介紹以外,還向我們所有同學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說是目前我們在腳踏車棚裡呆的時間不會很長,新的教學樓馬上就會蓋好,到時會優先我們先搬。
雖然我知道這原本就是一個幌子罷了,無非是安撫人心的措施,什麼叫我們先搬?本來就是我們自己在腳踏車棚裡上課好不?無聊至極,且毫無意義的安撫罷了,但其他同學對此似乎很是高興一般,真是讓我費解。
但不管怎麼說,紅梅還是沒太注意最後一排的我,我依然是以睡覺為主,反正我睡覺很是安靜,又不打呼嚕什麼的。
……
當然這是註定無聊至極的一天,雖然放學後韓濤還是找我說話,想和我一起回家,畢竟他回橋北村是要經過我們西北關村的,但我拒絕了他,因為我不想和任何一位同學說話,我只是覺得沒有任何意義而已。
所以我只是抱著我的書,就像個傻子一樣,走在冰冷刺骨的雨中,心裡滿是無奈與絕望,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為我搞不清楚我為什麼要念書的緣故吧?
當然我抱著書回家時,還是先去了奶奶家,坐在床邊,依舊可以看到爺爺在老相里的微笑,那麼慈祥,而奶奶只是簡單問了我一些學校裡的事,比如新同學什麼的,我一律敷衍回答,不是哦,就是嗯嗯的。
從奶奶家出來回自己的家,又看到那兩扇令我討厭的黑色木門,還有令我討厭的家,母親依舊大罵不止,雖然我已經把新書給她看了,但她還是罵我,我真想下狠心將母親打個半死,讓她閉嘴,但父親肯定會殺了我的,我知道的。
所以我逃回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當然也會插上門栓,因為我在裡面抽菸,要被母親看到,那還得了,只有天知道母親會向父親怎麼說。
但我討厭母親並不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是因為母親她不喜歡爺爺奶奶,將他們二老趕出家門,我討厭母親的原因其實太簡單了,就是六歲那年,我差點在她眼皮子底下餓死的事,雖然我知道,母親那是和爺爺奶奶吵架,姑姑和兩個姑媽也打我母親,但那些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該死嗎?我找不到理由,所以最終把這一切的過錯,歸咎於母親她自己身上。
是的,我無可救藥的討厭著母親,就像我曾經受不了母親和父親的混合雙打,意圖把他們連同我自己一起殺死,我是充滿惡意的!對這一切的一切。
但有些事,還是隻能想想而已,絕不能亂來,雖然我腦子可能真的是有問題的,但我可以保證,至少沒被門夾過,這點毋庸置疑。
故此抽完煙,我就準備睡覺,下雨天蓋著厚厚的棉花被子睡覺是種享受,一邊聽著令人迷醉的雨滴聲,一邊幻想一些美麗的事物,這是一種真的美妙絕倫的享受。
但沒過多久父親就回家了,當然父親檢查了我的新書,當然也買了新書包給我,我可以想象父親冒雨去給我在人山人海的文具店,那慌亂中買書包的場景,知道父親他疲憊不堪,但那又能怎麼樣,反正父親他還是忘了最為重要的東西,因為我根本沒有用來寫字的筆。
或許父親像一個預言家一樣,他能預測到我沒有用來寫字的筆,所以他給了我錢,三十塊,當然我會接,更是父親囑咐我,這錢是用來買文具的。
父親說完就要出我的房間門,突然轉頭:“有作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