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搖頭。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裡面卻又懷著一絲薄薄的感傷。
“楊大人今日埋葬，也就只有玥兒一人來了......”
“其實都錦園裡有幾個姑娘也想來的，但是都被老鴇拒絕了......”白慶嘆了口氣，“你們為什麼......會來給楊浦文送葬呢？他不是將你們買過來做妓女的罪魁禍首嗎？”
他的臉上此時寫滿了疑惑。
“雖說如此......但若是沒有他，我們這些人......哪裡還能活下來？早已成了路邊凍死餓死的餓殍了......”玥兒苦笑，“說到底......大家都還是挺感謝他的吧......
而且他還曾經幫我打聽過家裡的訊息......”
“那......你家裡......怎麼樣了？”白慶問道。
“母親和祖母都已過失，三個弟弟逃荒不知去了哪裡，現在多半是餓死了......”玥兒說的話，都如把把刀子，深刻到了白慶的心中。
“謝謝你......幫忙帶回了楊大人的......翁灰......”玥兒道：“誰曾想到，他居然會被失火給奪走性命......”
“死於失火”，是白唐他們合起夥來商量出來對外謊稱的。
他們總不能說“楊浦文是被老子抓起來逼問死”的吧？
“您.....是不是該走了？”玥兒在白慶的幫助下，埋好了楊浦文的骨灰，又突然注意到了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很顯然那是在等白慶的，“您的同伴.....在那裡等您。”
“是啊！”白慶在扭過頭看見後，不由點頭確認，“那好！我走了！”
“有緣再見.....”玥兒站起身來，衝著白慶作了一揖。
“告辭！”白慶到完別，準備離去，剛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猛地扭回頭，對著一臉疑惑的玥兒道：
“要......好好活下去.....”
“玥兒.....知道了......”玥兒在聽到這句話以後，整個人就淚崩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滾下。
白慶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勉勵的笑容，再度轉身離去了。
玥兒望著他的背影，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於還是吞了回去......只是靜靜的目送著。
......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馬車裡，白唐問一進來就滿臉疲憊的白慶道。
“沒什麼.....”白慶抿了抿嘴唇，他透過馬車的窗戶，看著外面湛藍的天。
“有點累......我不知道......我所堅持的善與惡......究竟是否是正確的......”
此時的他，已經被楊浦文的行為所影響，逐漸對自己一直秉承的是非觀產生疑問。
因為楊浦文的存在，從某些意義上，使善惡的分界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善和惡的分界線，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模糊的。”白唐一早便看出了白慶的心中所想，回答道：
“而我們真正要做的，就是如何去透過我們的行為，讓更多人不必再為了善事而作惡......”
白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白唐也笑了，他閉上了眼睛，獨自哼起了歌，現在他只想早點回去見到軒轅靈，別無他求。
想來此時自己先前寄給軒轅靈的信已經到了吧！
“這是......”他無意之間扭過頭，突然看見坐在一旁的柳池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一張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