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益東城最大的地下黑賭場之一。
凡是在這裡操盤的莊家,鮮少有手上沒沾幾條人命的。
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張張漆黑的賭桌,上面擺滿了形形色色的錢財。
銅錢,金銀,布帛或是貝殼,凡是有價值的東西,皆可以擺上賭桌,成為賭注。
甚至於......生命。
生命作為最值錢卻也是最不值錢的賭注,很難定義,一般拿命來博弈的,其實無非就是那幾貫錢而已,但那些嗜賭成性的賭徒為了那幾貫錢孤注一擲,也就常常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賭場也總會將賭命的賭局,設在特殊的地方:
賭場大廳兩邊的一間間小黑屋中。
所在來這裡賭博的賭徒們,總會見到一具具屍體從黑屋裡拖出來。
他們並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因為他不知道,明天從那裡被拖拽出來的,是不是自己。
當然,大部分賭徒還只會聚在大廳的賭桌前,決眥的看著那一個個決定他們命運的晃動的骰子。
他們還沒落寞到要賭命的程度。
這裡也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是出名的富商,有人是街頭的痞子,但上了賭桌,他們都是同等的。
有人輸的傾家蕩產,也有人賺得盆滿缽滿,但在賭場,贏只是暫時的,遲早他們也是輸的一無所有,甚至是走進決定命運的小黑屋。
白唐和王九穿梭在這些已經忘我的賭徒之中,走的很快,他們無心於周遭的賭局,甚至誠惶誠恐。他們今天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見到烏茲。
白唐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他上輩子作為一名國際刑警,也去過一些不發達國家的地下賭場,與這別無二般。
昏暗的燈光,潮溼的空氣夾雜著一股股惡臭的味道。
髒亂的賭桌和髒亂的賭徒。地上還有未擦乾淨的鮮血和劣質燒酒。
種種味道的混雜,更是生出了無比刺鼻的氣味。
在配上四周嘈雜的聲音擾亂著他的神經。
讓他每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都不免有嘔吐的衝動。
王九雖然混跡市井多年,但這個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他怯生生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身上的長疤也不斷刺激著他,讓他對這個環境產生排斥。
這也讓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
可突然,他們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倆的視線也不約而同的被身旁的一個賭局給吸引了。
倒不是賭局多麼的有意思,是那賭注,實在特殊:
只見一個男人發瘋的從他身旁的女人手裡搶奪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
男人雙眼發紅,奮力拽著:
“相信我,媳婦兒,我就借兒子用一下,絕對能贏回來。到時候我就再也不賭了,帶著你和兒子吃香的喝辣的!”
女人哭著,痛苦的搖著頭:
“你還有賭到什麼時候?!家產都輸完了,還要賭兒子嗎?兒子你再拿去賭,我就不活了。”
看情況,這是一對夫妻,生了一個兒子,男的染上賭癮,把家產輸光,又要拿兒子來賭。
女人的話男人一點也聽不進,他在一發力,便將孩子奪了過來,接著將嬰兒重重的砸到了賭桌上。
方才還在熟睡的嬰兒醒了過來,哇哇大哭了起來。
“嗚哇哇......”
女人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雙眼充滿了絕望。眼周滿是淚痕,她呆坐在眾人中間。
男人對這些視若無睹,他的眼睛裡只有骰子。
“快!快!這孩子做兩貫錢使,我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