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不敵。
宮廷內,殺聲四起。
直逼金鑾大殿。
顧清宴仍攏袖而立,低眸沉思。
倒是高坐龍椅的慕容祈,聽到外間動靜,兩手不禁搭上龍案。
顧清宴若有所感,掀了掀眼皮,目光觸及白玉階梯雕刻的龍游九天便收了回來,提醒道,“大殿尚未被困,今上改主意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大笑聲。
張義恩出現在門口,“顧寺卿這話,說的未免太遲了。”
顧清宴回身看去,眼眸沉了沉。張老賊這廝,比他料想的更心急。
一掃往日上朝時的疲倦老態,也無傳聞中纏綿病榻的虛弱不堪。
張義恩跨步進殿,眼中隱隱流露出野望在即的興奮。
輔國公府護衛、少帝親衛軍迅速持刀相阻,築起防禦線。張義恩帶來的十位羅漢,亦眸含精光,蠢蠢欲動。
剎那間,殿內靜的可聞針落。
宮裡沖天喊殺,猶如在耳。空氣中隱約還有血腥味漂浮。
躁動不安的氣息愈重。
只需一聲令下,便將血染大殿。
張義恩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隔著楚河漢界,行了個君臣禮。
君將不君,臣欲不臣。
這禮自是半分恭敬也無。
種種囂張行徑的背後,其野心昭然若揭。
慕容祈胸前起伏不定。
死死攥著袖口,他將怒氣壓了又壓,“舅父勿要一錯再錯了!”
恰逢變聲期,驀地拔高聲調,這嗓音說不出的嘶啞難聽。偏又帶了幾分委屈和驚慌,顯得十分滑稽。
慕容祈恍若未覺,接著勸道,“犯上作亂,罪不容誅。您是朕的舅父。倘是現在收手,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張義恩聞言,仰首直視龍案。
頭戴帝王冠,身著帝王服。
數道冕旒冠珠簾,遮去少帝大半面容,神情看不分明。人卻是清減許多。面部輪廓有了稜角,削去幾分稚嫩的孩童氣。後背挺得筆直。
這般望去,倒生出幾分帝王威儀。
見慣少帝在龍椅上沉迷玩樂,乍然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模樣。張義恩頗不適應地皺了皺眉,眼底劃過冷芒。
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張義恩點頭附和道,“確如今上所言,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只需今上一紙罪己詔,再將蠱惑今上之人繩之於法。老臣即刻收兵。今上以為如何?”
不如何。
這是拿他當傻子呢。
慕容祈氣得半晌沒接話。
大殿靜默,突的響起嗤笑聲。
“罪己詔?丞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顧清宴緩步走至中庭,似笑非笑,“不知丞相口中蠱惑今上,需繩之於法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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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恩並不意外他會站出來。同樣的,也不擔心他耍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