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說,你想走?”
葉天遙進門一開口,就是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顧清宴恍若未覺,見他大馬金刀在桌邊坐下,上前恭謹地給他烹泡茶水,解釋起來也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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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想必已然知曉,晚輩打帝都而來。晚輩此行,正是為了漯州水災。災民無所依,晚輩坐立難安,是以不敢久貪安逸。”
葉天遙冷哼一聲,斜了他一眼,“年輕人,在我面前少來虛的。近在咫尺的救命恩人都能棄之不顧,說這話,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茶水遞到眼皮下,葉天遙見了也不接,顧清宴不覺尷尬,將茶杯放在了葉天遙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這話雖只有三分真,但顧清宴心知葉天遙並無引申之意,僅僅只是對他不滿,因此心有偏見。
“晚輩聽聞彎彎需要靜養,不宜驚擾,故而不敢冒然前去探望。”
顧清宴沒說破葉天遙故意阻攔一事,語氣誠懇道,“晚輩一路多得彎彎照拂,又得閔舟山諸位相助,豈有不感恩之理?只是一來晚輩公務纏身,二來身無長物,寥寥數語難表心意。待賑災事了,晚輩必攜重禮登門致謝。”
“感恩?我看未必吧。”
葉天遙虎目一瞪,緊緊盯著他道,“你都要死了。你明知自己活不了多久,還不肯跟我女兒早早分開。牽著她的鼻子往死路走,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顧清宴心中澀然,囁了囁唇,“我以為,我能護她一程。”
他以為,他能護她安然歸家。
是呀。
這就是他當初的私心。
卻也是這份私心,險些害了她。
葉彎彎知曉顧清宴離開閔舟山,已經是兩天後的事。
聽羅叔說,他能吃能喝,一天兩天的死不了。
羅叔還說,顧清宴是跟著葉家藥行前往漯州義診的大夫和藥草隊一起出發。
於是葉彎彎也沒什麼可操心的了,拄著柺杖老老實實爬回床上。
她爹也真是的,居然放話說,她要不安安分分待上十天半個月,就追到漯州去把顧清宴的腿打斷!
爹你這是故意傷害朝廷命官,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唉,為了法盲爹爹,她付出太多太多!
亂,則異象生。
但一路所見所聞,打破了顧清宴的認知。
他隨著葉家藥行向北,路遇災民也好,亂匪也罷,沒有跟他們對上的。
甚至有人會提醒他們哪裡的路不好走,哪裡能最快通往漯州。
可見葉家藥行名聲不顯,卻深得民心。
再想到葉天遙對他並無好感,願意讓人護送他去漯州,或許也正是為了這些百姓能夠早日妥善安置。
大是大非,恩怨分明。
莫過於此。
相比閔州境內的亂中有序,漯州無疑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