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京那會兒,在郊外見過。他們肩上繡著血鷹,氣勢煞人。令人過目難忘。
之所以發現他們,是葉彎彎擔心馬兒在船上呆久了不舒坦,沿途靠岸時帶胖多多去遛過幾次彎,有回無意間看見了。後來,她在船上閒極無聊,偶然察覺他們一直有暗中跟著。
“羅剎衛並非延之的人,而是先皇留給先太子的禁衛。”紀溫閒撐跳到船舷上,與葉彎彎並肩而坐。
他把玩著酒壺,眺望岸邊嘆道,“朝廷的事小月牙你不懂。這批人身份特殊,不好用啊…”
官場上的事,葉彎彎不感興趣。得知羅剎衛並不能保證顧清宴的安全後,便也不再關注此事。
她默默飲著酒,目光漸漸再次凝向顧清宴所在的方向。
“你既擔心,倒不如直接過去找他。”紀溫閒醉酒的桃花眼似是含著說不清的意味,笑道,“反正我的銀子如今都換了糧食,也不需要你守著了。”
“我才不!”
葉彎彎曲起腿,手託下巴支在上面。酒意壯人膽,紅撲撲的小臉裹夾著幾分氣憤,“我今天罵他了,罵他是個傻子。什麼事都自己扛,他是神嗎?把我們這些人當什麼了。”
“嗯,他是個傻子。”紀溫閒目光繾綣,柔柔看著葉彎彎,似乎有些苦惱,又有些傻氣,“所以小月牙看著我不好嗎?我很聰明的。”
風平浪靜數日後,官船行至柒州。
柒州是水系中樞,航路發達。但凡途徑此地的船隻,貨物需經過水中霸王海仇幫的檢查。
縱使官船,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顧清宴無意,更懶得浪費時間,去改變約定俗成的江湖規矩。
海仇幫倒也識趣。清空了大片水域,供官船以及滿載糧食的數十艘商船停泊,並優先驗視。
一切順利的話,兩三個時辰就能放行。耽擱不了許久。
過了柒州,可就到閔州了。
葉彎彎近鄉情怯,在船上待不住。紀溫閒帶她上岸走走,並去買些上門拜訪的禮物。
葉彎彎對此並沒有特別的感受。朋友嘛,相互串門再正常不過。
顯然她早忘了和紀溫閒的“假婚約”,毫不設防地告知了爹孃的喜好。
繁華漸欲迷人眼。
葉彎彎沉迷美食,紀溫閒忙著討好未來的泰山嶽山大人。而此時,顧清宴在海仇幫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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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個粗人,說話也不會繞彎子,就直說了吧。”海仇幫幫主仇梟一拍扶手,急吼吼道,“驗貨那都是小事。請顧大人過來,實則是老夫另有要事相詢。”
顧清宴拂了拂茶蓋,不疾不徐道,“仇幫主好茶待客,顧某自是知無不言。”
仇梟兩掌交握,摩擦著掌心,極力控制著情緒,“我兒仇飛,半年前橫死帝都。聽聞是顧大人破的案,案犯當場死亡,老夫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雖過了半年,仇梟始終難以釋懷。
仇飛是他的獨子,也是老來子。近年朝廷對江湖勢力多有約束,本想一邊讓兒子赴京考取功名,一邊打通關節使海仇幫得以順利退出江湖,上岸重新生活。
誰想,會發生這種事。
聽聞是周遊殺了兒子,仇梟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仇幫主是在懷疑本官斷案不公?”
顧清宴勾唇,冷然一笑,“事情就是那麼一回事。仇幫主若非要求個結果,容本官說句不好聽的,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與旁人無尤。”
當初海仇幫若沒有參與科考舞弊一事,或是善待周遊幾分,事情如何,尤未可知。
可惜江湖人始終是江湖人,意氣當先。
仇七當即拔刀怒視,“狗官,少說風涼話。就是你們這些朝廷走狗,少幫主才會遇害!”
小天小地亦刀劍出鞘,冷目相對,“放肆!膽敢辱罵朝廷命官——”
氣氛立時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