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不重要,紀溫閒舒了口氣,她能控制住就好。
“小月牙要辦的事,難道跟長青藥居有關?”
紀溫閒摸出摺扇輕輕晃著,守財屬性與風流氣質瞬間完成無縫對接。
他眼含關切,又帶著十足的脈脈深情,“雖說本公子向來人財不外借,不過若是小月牙,本公子……樂意獻身。有需要出謀劃策的地方,小月牙儘管直言。”
“那兒,看見沒?今天有場藥商大會,我就是來露露臉,負責談生意的是劉管事。不如你去問問他,需不需要你…獻身?”
‘獻身’兩個字葉彎彎咬得格外清晰,說完,她還朝藥商會場揚了揚下巴,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葉彎彎在閔州好歹是街霸加山匪,來往不乏三教九流,性子多少有些混不吝。只是換了地界,又和顧清宴這樣的風雅君子待久了,這才有所收斂。跟紀溫閒混得熟了,學壞的特質漸漸開始顯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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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也很生動可愛呀。
笑意在紀溫閒眼中泛起漣漪,很快,他又皺起了眉,“你剛剛說…藥商大會?豈不是帝都所有的藥鋪都會來參加?”
“別說帝都了,遠塞、海外的都有不少,吵的跟菜市差不離……”
紀溫閒看向對面進進出出的大門,耳邊已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低頭,暗暗捏緊拳,眼底生出幾分恨意。那個人,那個人肯定會來,說不定現在就在裡面談笑風生……
扶梯處上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左右環顧。
他看見了紀溫閒,動作稍頓,瞥了瞥大會場地的方向,跛著腳走過來,撫須道,“許久不見,公子近來可安好?”
“孔大夫……”
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葉彎彎胳膊肘撞了撞沒反應的紀溫閒,“誒,跟你打招呼呢,你們認識?”
紀溫閒回神,迅速掩蓋了失態之舉,笑問孔大夫,“聽聞你近來在渭州一帶。莫非…是特意趕來參加藥商大會?”
“公子也知道藥商大會?”
孔大夫頗感詫異,當初紀府小廝曾說過,紀溫閒涉足天下諸業,唯獨不涉行醫布藥,笑談世間千事,偏生不聞懸壺百態,就連上回中毒,他也是不願帝都的醫館藥鋪救治……
想到中毒一事,孔大夫又細看了葉彎彎兩眼。
小臉略施粉黛,髮間斜了只鎏金釵,身著金絲勾月繡衫,再精緻不過的帝都女兒家打扮。
剛才她打招呼,他隱隱覺得眼熟,卻以為是曾看過診的哪家閨閣小姐。此時想起之前的淵源,這人分明就是長青藥居那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嘛。
“原來是葉姑娘。老眼昏花,記性也不好,老夫一時沒認出來,葉姑娘別見怪呀。”
野蠻丫頭換了身皮,誰能把她跟之前的形象想在一起?
“沒事,老人家嘛。理解,能理解。”
哼,救人歸救人,擾亂長青藥居的事她還記著呢,居然玩失憶?
兩人皮笑肉不笑,怎瞞得過紀溫閒的眼睛。
“小月牙生性率直,要是鬧過什麼誤會,孔大夫不妨直說。”
紀溫閒言語親暱,孔大夫便明白藥商大會的事,十有八九他是從葉彎彎那兒知曉的。
既然兩人關係不錯,再沒什麼可顧慮的,“公子數月前遭人暗算,危在旦夕。老夫醫術淺薄,別無他法,只好鬧了回長青藥居求藥引,說來也是慚愧。葉姑娘,當日情急不曾致歉。還請姑娘受老夫一拜……”
孔大夫跟她爹年紀差不了多少,葉彎彎哪能由著他真拜下去。
她急急彎腰,扶住孔大夫的手肘,“哎哎哎,你白鬍子都一大把了,說兩句意思意思就成,幹嘛這麼實在……”
“葉姑娘這是原諒老夫了?”
“我護我的家人,你報你的恩,談不上原諒。你道了歉,這事就和解了。”
若說方才還有幾分化干戈為玉帛的息事寧人之態,此時孔大夫心裡感慨不已,到頭來,他竟不如一個丫頭胸襟開闊。
趁著葉彎彎鬆手的間隙,孔大夫復拜了下去,“禮不成,意不達。葉姑娘真性情,老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