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閒施施然坐下,給自己斟了杯酒,看向顧平道,“怎麼沒我事,當初我好心搭救丘家馬場,你們兩小子寧肯去找那些不入流的小門戶都不答應,可惜了我的愛才之心。再說丘葉兩家合作,若沒有我的默許和護航,你們真當在帝都行事能水到渠成?本公子以德報怨,丘小公子說說,這杯酒我喝不喝得?”
丘斐主動敬酒道,“多謝紀公子成全。請――”
“謝了——”
葉彎彎也湊了上去,不管是生意,還是紀溫閒多次的勸導,這杯酒,都是要還的。
顧平左右看看,跟著碰了碰杯子。
“居然是不辭酒,未免太不應景了。”
酒一入口,紀溫閒便放下杯子搖了搖頭,丘斐道,“這不辭酒是客來酒樓的招牌,遠近馳名。紀公子為何說它不應景?”
紀溫閒摸出摺扇,笑道,“不辭酒有一典故,我說與你們下酒。應不應景,聽過自有分曉。”
很多年前,不辭酒還沒有名字,只是一家茶肆的掌櫃釀來閒時自飲。
直到某一天,兩文人在此踐行,從早晨到午後,茶續了一盞又一盞,話說了一筐又一筐,茅廁去了一趟又一趟,足足嘮嘮叨叨大半日,好像一別再也見不著似的。如此這般,掌櫃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推說沒有茶,也沒有水了,要喝只有酒。
兩人居然也同意了,其中一人是一杯倒,另一人將酒裝在葫蘆裡,帶著上了路,臨行前曾道‘送君千里終須別,奈何情深總難辭’,後來掌櫃便取了酒名‘不辭’。
“送君千里終須別,奈何情深總難辭……說的好,當浮一大白!”
丘斐想起每次父兄離京,城門相送,恨不得跟著一起去邊城的心情,情難自制。拿碗換了酒杯,斟滿就飲。
顧平皺眉,“不辭是餞行酒,哪裡好了,晦氣。”
葉彎彎將酒都倒在碗裡,分給顧平和紀溫閒,舉起碗挨個碰過,豪氣道,“酒好喝就行,管那麼多幹嘛。來,幹――”
到底是年少啊,喝酒都是實打實碗見底。紀溫閒在商場縱橫,哪會當真跟他們拼酒,一個時辰下來真正喝到嘴裡的半碗都不到,十分悠哉地看三人醉熏熏的酒態。
顧平面色紅紅,歪著身子跟丘斐碰碗,“其實上樓梯那會兒我看到了,張大吉他們……一個個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哈哈哈。”
“那你還不開心,衝葉姐姐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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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開心…我不開心是因為……他們拿我爹說事,說我沒出息、野蠻、頑劣,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準……不準說我爹。我爹是大英雄,我…我以後也要做他那樣的人。我爹一生保家衛國,為臨啟而戰,死也是為臨啟戰死!他們有什麼資格提我爹!”
顧平說到後來,嗚嗚哭了起來。
葉彎彎拍拍他的肩,打了個酒嗝,“男子漢不能哭,受了欺負用拳頭還回去。改天我們一起討回來。你覺得敲悶棍怎麼樣……這主意是誰說的來著,還不錯吧。”
“真的?”
丘斐也跟著道,“我給你準備麻袋,還有棍子,保證結實!”
“好兄弟,喝――”
顧平又鬧著喝了兩碗,結果成了今晚第一個倒在酒桌上的人。
“葉姐姐,合作條款的事……”
“合作能成,主要還是你有這個實力。明日醒了酒,你要再提這些話,我可真生氣了。”
葉彎彎打斷他的話,舉起酒碗碰了碰,率先喝了個見底。丘斐愣了愣,隨後釋然,“不提了,不提,我自罰三碗。”
“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喝的。”
說三碗,丘斐一滴沒少喝。葉彎彎有點訝異,丘斐卻是嘆氣,“我也只有喝酒這一點,像是丘家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