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漾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蘇曉洛覺得心口像堵了塊海綿。
她的右手不自覺握緊，聽著語調平靜地應了聲“好”，卻在眼見著畫漾走出更衣室後，憤憤不平地伸手拍上了那開著的櫃門。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更衣室。
畫漾在走廊裡隱約聽到了這聲響，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只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
走到排練廳時，其他人都在排隊稱體重，這是身在舞團的日常。
畫漾走過去站在隊伍末端，心裡想著：這些天好像也沒吃什麼特別容易發胖的東西，體重應該還好吧？
隊伍輪得很快，不過三分鐘，就輪到了自己。
畫漾踏上體重秤，不自覺吸氣，然而一看秤上跳出的數字，她慌了。
明明最近有在控制飲食，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寬體胖，她居然比上一次稱的時候重了足足三斤。
她暗暗懊惱，早知道那天就不聽沈冽的瞎掰吃下那些小龍蝦了。
團長瞪了她一眼，佯裝嚴厲地說：“最近舞團活動少就放鬆自己了是不是！在考核前必須給我瘦下來。”
“好。”畫漾鄭重地應下了。
她步下體重秤，無奈地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腰部，也沒贅肉啊，都不知道胖哪兒了。
一下午的排練中，畫漾並沒有和蘇曉洛有什麼接觸，但確實能感受到，蘇曉洛跟張琳琦所說“不要命似的”，這麼幾個小時，她幾乎就沒有休息過。
畫漾一方面尊重且敬佩她的努力，也相信，就像她說的，上天不會虧待努力的人。
但另一方面，卻也有些擔心，因為這種毫無章法、接近偏執的努力下，一旦最後沒有取得她想要的結果，她難以想象蘇曉洛會是什麼表現。
下午六點，眾人氣喘吁吁地結束了排練。
大家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各自回家。
畫漾怕沈冽久等，因而出門的步速很快，幾乎把所有同事都甩在了身後。
但走到門外時，她還是一眼就看到沈冽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十一月的天寒風颯颯，而他大概是等得太無聊了，正頂著寒風、靠在車門上抽菸。
畫漾小跑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問：“怎麼不在車裡抽？外面多冷啊。”
“外面空氣好。”沈冽應了一聲，很本能地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旁將還剩起碼一半的煙熄滅扔進垃圾桶。
畫漾看著他的動作，好像突然有些懂了。
他不在車裡抽菸，是怕她不喜歡吧？因為她以前說過，他的二手菸，會有害她的健康。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沈冽已經回到她跟前，幫她拉開了車門。
畫漾抿了抿唇，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吸菸確實對身體不好。”
“嗯。”沈冽說，“之前習慣了，以後戒。”
他很早以前其實已經戒掉了，但是在國外的三年，因為沒她在身邊，以及一些必要的應酬，就又撿了起來。
畫漾想了想，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粒草莓味水果糖，這是她有時候備著用來補充體力的。
她把糖果遞到沈冽面前，笑靨如花：“不然你每次想抽菸的話和我說，我請你吃糖。”
沈冽低頭掃了眼她手裡包著粉色糖衣的糖果，若有所思地問：“這很甜嗎？”
“啊？應該還好……”她自己覺得沒那麼甜，但也不知道於沈冽而言算什麼程度，於是她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說，“你嚐嚐看就知道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