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微涼的風吹了進來，吹淡了一車廂的煙味，卻也吹得人後背發涼。
他的神情和姿態，都看著很是疲憊，和平日裡的他截然不同。
畫漾坐下，沒想起系安全帶，只湊過身看向他，很是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沈冽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眼裡滿是猩紅，足以看出他情緒有多緊繃。
“我真的沒……”畫漾的第二句話還沒說完，沈冽卻突然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他摟得很緊，以前抱過那麼多次，這是最緊的一次，也是兩人重逢之後、處於清醒狀態的第一個擁抱。
畫漾知道他擔心，於是伸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背，像哄一個不安的孩子般安慰道：“我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對不起。”
他閉著眼睛，嗓音暗啞到不像話。
畫漾甚至能感覺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似乎在微微發抖。
受到他的情緒感染，她的眼睛裡也泛起了水光，但語氣裡卻帶著笑意。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呀，你別總瞎對不起。”
沈冽緩緩鬆開她，靠在椅背上，本能地又想伸手拿煙盒。
但手伸到半空，卻又停住，最終默默收回。
畫漾見狀，柔聲說：“沒關係，如果你想抽的話，就抽吧。”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畫漾想，或許煙能讓他放鬆一點。
沈冽搖頭不語，伸手按了按眉心，等情緒平靜了一些才緩緩開口：“你記不記得，很早以前，我和你說過，有人用跳樓威脅我。”
“記得。”畫漾應完，恍然大悟，“你是說，今天那個人就是……”
沈冽點了點頭。
23歲，確實是和沈冽同樣的年紀。
高中輟學，她想起沈冽說，那件事之後對方就轉學了，現在看來，不光是轉學而已。
也難怪，會選在這麼一個她和沈冽因秀恩愛上熱搜的時間點動手。
或許，羅昕雨從倆人官宣那一刻，就開始調查她了吧。
畫漾無語地想，這個世界，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變態怎麼這麼多。
走了一個李心恬，又來一個羅昕雨。
沈冽見她表情嚴肅，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低聲保證：“放心，不會再有下次。”
說最後一句時，語氣和眼神皆滿是狠戾：“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出來。”
這瞬間的他，是畫漾有些陌生的。
她彷彿看到了曾經同學們口中那個眾人忌憚、不敢招惹的“瀾高大佬”。
雖然以倆人現在的關係，其實不該有什麼親密舉動，但畫漾實在是不放心他此刻的狀態。
於是她又主動伸手抱了抱他，是一個充滿安慰的擁抱。
過了許久，沈冽身上的戾氣終於漸漸褪去。
畫漾察覺到他的軟化，這才緩緩將他鬆開，低聲說：“回家吧，我想去家裡給我哥和棠棠姐報個平安，不親眼看到，他們不會放心的。”
“好。”沈冽收回手，眼神突然變得深沉難測。
車疾馳而去的瞬間，畫漾聽到他意味深長地說：“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
畫漾的心一下被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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