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漾收起手機,心裡無聲嘆氣,怎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趕在一天了。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四周的氛圍變得有點不太對,就像突然被開了冷空調,吹得人脊背發涼。
她抬起頭,只見沈冽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而後微微眯起眼睛,淡聲問:“她為什麼叫你師太?”
畫漾一噎,心想還能有什麼理由,不就是因為她這幾年活得太清心寡慾,不好男色了嘛。
沈冽顯然也猜到了這層意思,於是眼底湧起不明的情緒,語氣更冷:“你沒有男朋友?”
她是不是單身這種事,只要沈冽想查,分分鐘就可以查明白,因此畫漾沒打算撒謊。
她抿了抿唇,點頭不語。
“你騙我?”
“我只是沒否認。”畫漾低聲嘟囔,“和你學的。”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學渣,他不也是這樣“不否認”,樂在其中地看她每天勤勤懇懇拉他一起學習。
但話音剛落,畫漾就意識到自己似乎觸碰了他的逆鱗。
“和你學的”這四個字像一個鉤子,鉤動了交纏在兩人之間,卻誰都不敢觸碰的那根弦。
果不其然,抬頭的瞬間,畫漾發現沈冽的眼神變得更加可怕。
就像洶湧的漩渦,即將把她吞噬。
然而不過轉瞬,那黑得像能滴出墨的雙眸,便又恢復了平靜。
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語氣極為平淡地反問:“見異思遷,也是跟我學的?”
畫漾並不會因為他的嘲諷生氣,因為在她做出那個決定的當下,她就已經設想了他的種種報復。
她都可以接受。
而嘲諷,已經是最弱的一種。
她沒回答,只仰頭溫和地看著他,禮貌地問:“沈冽,把傘撐開,我們就兩清了,對吧?”
他沒應。
畫漾就當他預設了,左手執傘,右手握著推口往上推。
然而剛推了不過兩厘米,傘卻被沈冽一把握住。
他隨時一甩,那把還未被撐開的傘,就那麼被悽悽慘慘地扔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你……”
沈冽沒有回答,轉身直接離開了。
畫漾愣愣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地上那傘,走過去將它撿起,認認真真地拍了拍上面沾染到的些許髒汙,而後才將它放回置傘處。
回到學校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半。
看到樓底下的蠟燭,畫漾才想起羅瑩瑩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
但怪異的是,此時那些蠟燭全都熄滅了,歪七扭八地倒著,地上白茫茫一片,看著像是滅火器噴灑出來的白色粉末。
圍觀人群已經散光,李天鵬大概也回去了。
畫漾便沒有再關注,徑直回了宿舍。
宿舍裡,李希言已經睡死過去,羅瑩瑩正坐在書桌前玩電腦,見她進來,羅瑩瑩神秘兮兮地跑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讚歎道:
“漾漾,你這招太牛了!”
畫漾脫著外套,滿臉迷惑,“什麼?”
“不是你搞的嗎?剛才突然來了一批保安,用滅火器把李天鵬的蠟燭全給滅了,還把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