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分鐘,夏九淵就根據萬里追蹤的定位,找到了失蹤的郝浪。
他的屍體陳在一塊大石上,胸口有個碟子大的窟窿,早已死去多時。
嗡嗡亂飛的蒼蠅,在他的胸口血肉上跳舞,時而鑽進大開的內臟下卵,等待屍體腐臭後,成為蛆蟲的食物。
郝浪的雙眼大睜著,對人世的留戀和不甘,映照在他的瞳孔中。
虛抓的手指像是要抓住什麼,可最終還是無力地撒在身體兩側。
夏九淵和東方舞,看著這死亡一幕,呆愣在原地良久,轟然巨響的大腦萬念具無、空空如也。
蒼蠅的飛舞聲一直往他們的耳朵裡鑽,那紅色、黑色的血肉,宛若映在他們眼睛裡的油畫,緊緊攥住兩人的心靈。
東方舞嘴唇虛張,不住地顫抖著,劇烈的疼痛憑空生出,橫掃原本身體的傷痛。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咆哮,驚得鳥獸四散。
“啊!!啊!!!!!”
他走到郝浪的身前,可十幾米的距離宛若天塹,走了整整五分鐘。
看著那一雙充滿留戀和朝氣的眼睛,東方舞淚流滿面。
他的兄弟死了,那個救過他三次,舍了全部身家助他衝擊靈臺境的好兄弟死了。
從此以後,誰人陪他深夜喝酒,誰人聽他說修行路的辛酸呢?
誰人又在他面前耍浪,樂天賤笑,天天喊著然他請客吃飯,卻總是在自己關鍵的時候伸出手呢?
夏九淵心頭顫動,精神力一掃,就鎮殺成千上萬的蠅蟲。
一塊白布鋪下,罩住郝浪的巨大傷口與撕裂的四肢血肉。
沉默,長久的沉默,直到東方舞將郝浪的屍體抱起。
“走吧,我們走吧,把其他人找回來。”他的聲音沙啞蒼碎。
郝浪已經死了,但其他人必須好好活著,不能讓其他的兄弟也死了。
夏九淵點頭,隨後繼續尋找失蹤的隊員。
三分鐘後,兩人找到了躲藏在地下洞穴裡的甄風騷,他被追了一路,最終只能躲在這裡,被一頭莽原象死死堵住。
小山似的莽原象,對天嘶吼著,一雙鋒利粗壯的象牙輕易剷倒三人合抱粗的老樹。
那巨大的力量和堅實的防禦,足以讓一般的體修退卻。
但夏九淵一躍而起,只出了一拳,全身的力量集中於一點,落在莽原象的脊柱上。
咔嚓!和爆竹爆炸似的骨骼碎裂聲響起,巨大的莽原象轟然倒塌。
甄風騷見到夏九淵他先是一喜,被那強悍的力量所驚,感受到了難以匹敵的安全感。
自己終於得救了。
可當他見到郝浪的屍首,他腦海中一聲驚雷,整個人都炸傻了。
淚水溼潤了雙眼,心裡的疼痛衝出了血絲,可最終他只能憤恨地捶地。
郝浪死了?
死了。
死了……
他和郝浪、嶽劍向來是臭味相投,整個基地誰不知他們騷浪賤三人組?
可是現在,嶽劍死了,郝浪也沒了,只剩下他一人。
心頭閃爍著三人的回憶,甄風騷心頭空落落的。
看著那頭被夏九淵一拳打趴下,脊樑骨都折斷,只能匍匐在地的莽原象,甄風騷憤恨異常。
他走上前去,一劍刺入莽原象的脖頸動脈,讓它在掙扎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