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生命最大的不幸,便是身為人,卻十分不喜歡人類。而一個人最大的幸運,便是對人的熱愛了。
魏元寶就是前者。
她十分清楚自己有性格缺陷,這源於對人的錯誤認知。
有意識以來,最讓她感到厭惡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她向來缺乏安全感和期待,過往少與人為伍。
年少時她對人的習慣性認知,便是恐懼和戒備,因為習慣性遭受家庭暴力了,也習慣性被欺負被剝削。
缺乏對人的認同,卻又時常尋找自己的錯誤,最終時常尋找人類的缺點。
這讓她從性格和思維習慣上,都很是消極虛無,對人類的幽暗感到極度噁心,包括身為人類的自己。
哪怕擁抱了理性和智慧,耗費漫長時間自我修復,她也依舊不怎麼喜歡人。
儘管她依舊要將生命走下去,在這個黑暗無限,光明如墨染,被她視為地獄的人間。
“你怎麼這麼衝動呢?”米粒聽說了會議室的事情,有些不高興,“多這麼任性幾次,你說不定就破產了。”
魏元寶倒是無所謂:“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早就給自己安排後路了,就是破產了,下半輩子也有保障,能夠吃喝不愁。
既然如此,當然要多拼搏一些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唯唯諾諾斤斤計較。”
她不想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因為沒那個必要委曲求全了,頂天了以後當個鹹魚,在家宅完下半輩子。
夏九淵很為魏元寶的氣魄膽量喝彩,一個女人能頂住諸多的壓力,承擔如此風險做這麼件大事,也確實不容易。
“待遇這麼好,我們可不敢失敗啊。”他笑談道。
按照合同,治好了五棵長生果樹,他和米粒總共可以分到一千五百萬元。
這當真是一筆鉅款。
“那你們可不能讓我血本無歸啊。”魏元寶笑起來很好看。
儘管她也沒什麼絕對信心。
長生果樹的這種病例,在藍星可能是首次,很不好搞定。
“米老師,你準備用什麼方案?說說原理。”夏九淵開始了工作。
米粒透過查詢資料,確定了這種特種細菌的特性,從常規的生物學角度,想要搞定它確實很難。
這涉及到天地元氣。
“有幾種特殊的藥劑,確實可以抑制它的運動、繁衍,達到殺菌的效果,如果配合激化長生果樹的手段,短時間內剔除剝離變異樹瘤,有機率讓靈植達到自愈的效果。”
她想採用穩重的方式,讓靈植自己產生抵抗力和殺菌效果,而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藥物手段。
夏九淵一聽就知道,米粒根本沒有發現,其實罪魁禍首是長生果樹樹幹處的蟲卵。
治病不知根本,那還治什麼?
只是這也不能怪米粒,她修為有限,學識也有限,只是擅長自己知道的領域。
在專業領域,個人的分工真的很細,能獨當一面的人物很少。
他指了指樹幹處,道:“其實你們都沒有發現,這裡有一個正在成長髮育的蟲卵,正是它的存在,控制了異種細菌的擴散,抽取了大量的靈植生命力。”
米粒疑惑地將目光投在樹幹上,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自己都不知道,沒發現,或者說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夏九淵一個沒經驗的生瓜蛋子,怎麼可能發現呢?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有蟲卵呢,還是控制細菌的蟲卵,你純粹是胡說八道!”
那個陶老教授很生氣。
有點經驗的植物學人員都知道,蟲卵是蟲卵,細菌是細菌。
你能說細菌的擴散使得樹木虛弱,讓蟲子肆虐,也能說蟲子的啃食讓樹木被細菌乘虛而入。
可要是蟲子控制異種細菌,那當真是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