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玉劍,頗重地正好戳中了秦蓉的臉,然後在掉落的時候從她的臉上劃了過去,直接就劃出了一道血痕來。
秦大將軍依然在邊境,來的是秦劍。秦劍一看到妹妹臉上出了血,登時臉色大變,“蓉兒!”
他就要朝平臺上奔來,在他後面的侍女卻驀地悄悄拽住了他後背衣服,秦劍剛要起身就被拽得坐了回去。
他聽到後面侍女聲音極低,“大公子好生坐著。”
那邊,秦蓉已經一手拍落了玉劍,因為剛才衝過來的速度太快,腳下扭了一下,站都站不穩,身形一傾就朝著司空疾那邊倒了下去。
“呀!”
不少夫人小姐都看得心驚膽跳的,有人揪著手帕驚呼起來,有人身形傾出,下意識地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畢竟這麼倒下去了,縉王總得扶住她吧?
明若邪就是要扶那也扶不住,她的手和腳都骨折呢。她眸光一凜,在那一瞬間也覺得司空疾肯定得扶。
她只想自己往邊上避避,免得被碰到自己的傷。
這所有人的想法不過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司空疾一傾身抱起了明若邪快步往後退開了。
砰。
咣噹咣噹。
幾乎是同一時間,秦蓉摔倒在宴桌上,壓、倒了上面的酒壺酒杯果盤,酒流遍地,一時間酒香大濃。
秦蓉一聲慘叫。
她這麼摔了下來,腰側正好撞到了席桌上,硌得她痛得一口氣差點兒就哽在喉嚨間了,一時間臉色就蒼白如紙,冷汗都冒了出來。
除了身體上的痛,還是面子上的受辱,以及被湯酒淋了一身溼的狼狽。
秦蓉幾乎能夠感覺到滿殿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這一刻,她恨不得挖個地洞就這麼鑽進去算了,不用再爬起來面對任何人。
她長小到大真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宴席剛剛開始就已經接二連三地出現這麼大的動靜,瀾帝也是覺得有些頭痛。秦蓉畢竟是秦拓山的掌上明珠,萬一真在這裡出了事,就算他身為皇帝也不太好意思面對秦大將軍。
所以瀾帝立即就對左右宮女喝了一聲,“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過去把秦小姐扶起來!”
嚇呆了的宮女被震了一下,這才清醒了過來,趕緊上前去把秦蓉給扶了起來。
這下子秦蓉就算是想逃避也不能逃避了。她感覺到臉上有血珠滴落而下,那種癢溼感讓她的心都沉到了深淵去。
她會不會破相了?
那劍,那劍肯定有人動了手腳,本來她準備的玉劍並沒有這樣鋒利的!
“快把秦小姐扶到偏殿去,請太醫看看!”瀾帝對著秦蓉說話就努力地讓語氣溫和了下來,“秦小姐寬心,朕定然命御醫給你好好看看,你且不用理會其它的事,先去看看哪裡傷著了。”
“是,臣女謝皇上。”秦蓉本來是想要行一個標準的禮的,可是她身子一動就覺得腰側痛得要命,全身都冒冷汗了,最後也只能隨意地一福,就全身倚靠著宮女,由著她們把自己扶了下去。
自始至終她都不敢再多看司空疾一眼。她現在臉上除了痛,還火辣辣地像是被人拿了鞋底狠狠地抽了。
縉王他怎麼能,他怎麼能這樣冷酷狠心呢?
“撲哧。”措卓這個時候才忍不住噴笑了出來。“剛剛那位就是秦拓山大將軍的掌上明珠?那位以劍舞名滿皇城的秦小姐?”
他這句話說出來,當真是諷刺意味濃得不能再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