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平日春桃管得太嚴,夏菱沒有機會和顧錦寧說閒話。若是春桃現在在這兒,定又要斥責夏菱不知禮打擾到顧錦寧了。
顧錦寧也知夏菱的小孩心性怕是被憋壞了,故而只笑著聽她閒話,時而說上一句。
窗外春光無限好,屋子裡主僕二人閒話家常,確實也讓顧錦寧難得享受了片刻閒暇時光。
直到春桃又回來,夏菱才意猶未盡地截住話頭,嬉笑著道了聲“春桃姐姐,我去小廚房了”,便蹦跳著趕緊開溜出去。
“這丫頭,定是又偷懶了。”春桃睨了眼夏菱的背影,卻也是無可奈何。
春桃對夏菱表面嚴厲,但心裡是把她當做異姓姐妹相待,自然也不是真的斥責。
顧錦寧見慣了她們這樣,並不在意,只是方才夏菱說的一事,讓她上了心。
“我聽夏菱說,南苑那邊似乎有些動靜?”
春桃點點頭,聲音壓低了些:“奴婢瞧著您這幾日忙碌,便沒同您說這起子閒事。三夫人近日頻頻出府,聽車伕說,都去的是些醫館,可是她並沒向咱們要大夫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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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寧從春桃口中又聽了一遍,確實是與夏菱說的相同。
唯一的問題便是,三夫人無病無災的,去醫館做什麼?
顧錦寧思索片刻,也是因她這一年接觸了不少大戶內宅之事,便隱隱有了猜測。
想來三夫人到底是不甘心嫡女作妾,恐怕想從旁門左道上入手了。
除了這一點,顧錦寧實在想不出,三夫人還有什麼理由,能值當自己偷偷去醫館。
只不過,這還僅是顧錦寧的猜測,所以顧錦寧雖然暗自不贊同,卻也不想過多表露。
春桃也想到了這一層,登時面露不屑,撇嘴冷聲冷氣說道:“橫豎殿試馬上就到了,咱們再忍忍,到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就會現原形。奴婢可還留著那破鐲子呢!等三夫人走時,奴婢一定要當面扔給她!好出了這口氣!”
顧錦寧失笑睨著她,只感嘆自己的丫鬟各個不是好惹的,並沒有說玄王已有安排。
只希望顧三爺一家能儘快離開汴州,莫再給他們國公府添麻煩了。)……【就是覺得,很多情節現在看起來有點不合適吧……再想想,要不要改。】
顧錦寧一身素衣,站在醫館門前。春桃和夏菱各自拿著木舀,從百姓手中接過各式各樣的器具,將藥茶盛入。
“每人只能領一次啊!”夥計揚著脖子,喊著已不知說了多少次的話,“不準插隊!按人頭領取!”
話雖這樣說,可有人拿著茶杯,有人拿著小碗,更有甚者,拿著大盆。
春桃上回施粥已練出來了,手下動作很是熟練,就是這施藥茶還要比施粥更麻煩點兒。
“下一個!”
春桃遞出一碗藥茶,抬頭瞧見那人拿著一個湯盆,不由愣住。
“你家幾口人啊?”春桃遲疑著接過湯盆,皺眉問道。
領茶的婦人咧嘴笑笑,比了個手勢:“六口。”
春桃抿抿唇,從藥缸中盛了兩木舀藥茶,遞給那婦人,然後繼續叫道:“下一個!”
婦人卻沒動彈,看看手裡的湯盆只裝了三分之一,便諂笑著說道:“姑娘心善,好事做到底,就再多給我一些唄?”
春桃暗惱,於是語氣也生硬了些:“這一舀是三口人的量,六口就是這麼多,再多就沒有了。”
“領完了就別杵這了呀!”後面排的人不耐催促。
可那婦人依舊不為所動,繼續軟磨硬泡道:“您善事做都做了,這不還有一大缸嘛,也不差我家一口半口的。”
春桃聽見這話,脾氣就有些上來了。
她在國公府可是誰都知道的不好惹,最煩別人吃拿卡要那一套,就連顧三爺那家人都不敢在她面前討好處。
也就是今天得了她家小姐的叮囑,才一直壓著火氣,對那些故意佔便宜的人網開一面。要是在國公府裡,別說兩木舀藥茶,哪怕一滴她也不會給。
春桃杏眼一橫,正想開口相斥,便聽顧錦寧徐聲說道:“這茶是板藍根和蔗糖熬的,不是什麼寶貝,只能勉強用來預防時疫。況且是藥三分毒,按量服用即可,多服無益。”
夥計也在旁附和:“聽見了嗎?我們東家說了這不是寶貝,領完了就趕緊走,後面還有這麼多人吶!”
“就是!我們這還沒領上呢!”
“多領了還能長命百歲不成?真是吃相難看!”
後面排著的人不滿地指指點點,那婦人漸漸面色難看,朝那些街坊啐了一口,卻也不好再說多要的話,捧著湯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