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的人,總是要做點什麼的。他不抽菸,也不喜歡燙頭,就只好喝酒了。
“唉,果然是大人物,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克萊恩一邊自怨自艾,一邊怨天尤人,酒沒喝多少,花生米倒是一盤接一盤——克萊恩覺得,這個沒放香菜、沒放芹菜的醋拌花生米比這個號稱山中老猴釀出來的果酒更能消解悲傷。
克萊恩端著花生米,唱一句,走一步,嚼一粒。雖說喝酒更有畫面感,可惜為了明天的腦殼,克萊恩覺得還是算了。
“這個女人……”嘎嘣一顆,“不尋常!”
晃三晃,搖三搖,一步一步走到房間裡,關門,躺倒。
陳摶老祖說得好:“以一睡收天地之混沌,以一覺破今古之往來。”克萊恩覺得這句話現在很適合自己。
“皇帝”董安出門看了克萊恩房間一眼,感覺到他在睡覺,搖了搖頭又回去了。王天宇也出門看了一眼,“同時天涯淪落人啊。”嘆了一聲,也回了房。
飛梭很快飛出了烏雲,天光從東至西逐漸變暗。沒了太陽之後,傳承之光就承擔起了照明的作用。飛梭的路線正是在洪荒大陸中線,看到天空一點一點暗下來,也是一種享受。
夜,屬於冥想者、放蕩者和情侶,也屬於殺手、陰謀家和娼妓。祂是失意者的避風港,罪犯的庇護所,亢奮者的另一個世界。在夜裡,活人和死人一個樣,能區別的,只有和黑夜格格不入的溫暖人心。
克萊恩沒觸控到人心,就只好融於黑夜。
靈石供能的燈滅著,紅松為材的門關著,沒窗戶的房間一片漆黑,只有床頭一點明亮,倔強地反抗著黑暗的包圍。
倏忽一下,光滅了。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但你能感覺到有東西在蔓延,在移動。最終,他不動了,落到了地上,變成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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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股異於夜色的黑色從他手中冒出,灰黑色的氣體蒸騰在房間裡。先是填充門縫牆角,而後向內湧動,填滿整個房間。
接著,掏出了一把刀。不是二爺的偃月刀,不是街上砍人的開山刀,也不是逼格爆表的繡春刀。是一把小刀。
能把人切掉一半肉的刀。
似在祈禱某位神秘存在,持刀者跪在地上,唸唸有詞。接著,仗著這一屋子的灰黑色氣體,一縷意識降臨在了這裡。讓那把平淡無奇的刀顯現光澤,鋒銳逼人。
那意識在氣體中浮現一張臉,一張令人感到彆扭矛盾的臉。沒有耳朵的一側臉有眼睛,沒有眼睛的一側臉有耳朵,一個鼻孔底下沒有嘴,半張嘴的上邊沒有鼻子。正好,一半一半。
臉上露出相當人性化的笑容——當然,在旁觀者眼裡,就是恐怖的笑容了。
持刀者彷彿看見了初戀情人的微笑,激動興奮,受到鼓舞,拿著刀向克萊恩走來。
氣體中的面孔點了點頭,彷彿感到欣慰。正要退出,卻感到了一股阻力。
面孔發出無聲的呼喊,剛才還痴漢一樣的持刀者立刻警醒,割肉刀直直地向克萊恩刺去——只要完成儀式,新獲得的能力就能讓自己出去!
一道綠光浮現在克萊恩身前,跟正牌綠色燈戒持有者的意志壁壘相比,強度不高,但是擋屠夫這一刀夠了!
克萊恩翻身爬起,先是抬手打出五發閃電,然後啟用了窮神系統的所有功能。再接著,克萊恩就只能選擇相信隊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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