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打仗,向來是兵家大忌。
冰天雪地裡,軍隊計程車氣會極為低落,他們的武器和甲冑也會因為寒冷出現各種各樣的故障,平日裡練的精熟的武藝,在冰冷的兵器和乾脆的弓弦面前,也會大打折扣。
更別提後勤上的壓力了。在沒有青儲窖和溫室的古代,光是馬的飼料就是個大問題,而且冬天河流結冰,運力最大的水運也無法成行。
再加上士卒的防寒保暖、武器裝備的維修保養、運糧民夫的折損速度,冬天打仗的這些問題,能讓任何一個老練的轉運使、糧秣官急得發瘋。
君不見,不可一世的九頭蛇,君臨天下的科西嘉狂人,都倒在了冬天的俄羅斯。
“真不明白,邪魔為什麼會選在冬天進攻。”新成立的秦鳳路兵馬副鈐轄石保吉說道。
他對面,是秦鳳路的兵馬鈐轄楊延昭,二人年歲彷彿,都不到三十歲,其中,石保吉還要比楊延昭小四歲。這麼年輕就做到了兵馬鈐轄,有秦鳳路新設,並不大的緣故,也有他們兩個上邊有人的緣故。
楊延昭在宮邊中射殺趙光義,立下大功,受皇帝賞識;而石保吉,他的父親就是原來的漢中陳倉節度使石守信。
二人是新晉武官的代表,這一次,兩個人的任務是把守京兆府。
“你看看城中士氣,就知道為什麼了。”楊延昭憂心忡忡,“邪魔冬天也會被削弱,但是比起我人族,卻是強上不少。”
京兆府是一年前,趙普試探性進攻的成果,只派了五千選鋒,就把這個秦漢古都打了下來,這有點出人意料。
當時,朝野一片喜悅,認為恢復故土,還於舊都只在三五年之內。的確,之後幾路大軍的表現都不錯,邯鄲、上黨、泰安這些大府收復了七七八八,組織移民的呂端忙的焦頭爛額,寓居在衢州的孔家甚至想要搬回曲阜祖宅。
可沒想到,邪魔是在等這個冬天。
佔了城池,修了工事,有了移民,種了小麥,再想像攻城時那樣來去如風就不可能了。軍隊被限制在城市裡,再加上冬天對軍隊戰鬥力的削弱,邪魔的反攻就變得理所應當。
“想不到邪魔還通兵法。”石保吉嘆了一聲,“聽說夢魔能窺探所有人的潛——潛——”這位小將軍忽然結巴了起來。
“潛意識,”楊延昭飲了口酒,說道。
“對,那他是不是也能從眾人的念頭裡學到兵法,”石保吉說道,“說不定,這一手欲擒故縱的好計謀,就是從我身上學去的。”
楊延昭對這個同僚的看法倒是不錯,沒有樞密使衙內的架子,軍中事務也是精熟,就是好詼諧,跟那位雲遊四方的荊國公馬德音差不多。
“不過,馬先生隨時雲遊四方,事情卻沒少做。”楊延昭暗襯到,從懷裡拿出一本厚實的冊子來。
這是馬德音編寫的教材——使用新式軍器的,對付邪魔妖鬼的,還有一些簡便的法術和能用的觀想法。
“就是不知道這東坡居士、稼軒先生是何人,能寫出這麼精妙的詩詞來。”
為了防止對這個世界還沒出生的蘇軾、辛棄疾等人造成影響,馬德音傳授這些法術的時候,儘量避開他們,實在避不開的,則用別號替代。
“將軍,邪魔來了!”二人飲酒的屋舍裡,跑進來一個親兵。
“什麼構成?”
“火鬼,屍鬼,還有貪吃魔子嗣。”
“城門關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