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一個原始部落的發展方案,說起來輕鬆愉悅,令人興奮,可是做起來之後,千頭萬緒,無從下手,
要耕種,種子從哪來?
種子可以從野生植物裡尋找慢慢培育。
那麼農具怎麼辦?
農具可以用骨質和石質的,這個世界動物的骨骼和堅硬。
有了農具,在哪種,什麼土質適合種?
燒荒,用草木灰和蘊養土地,在搞一點腐殖質強化土地。
什麼時候種?這個世界的節氣天象誰懂?農作物有什麼敵人?驅蟲怎麼驅?
這還只是耕種的問題。
漁業,畜牧,植樹,練兵,建造,冶煉——
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司馬良來指導,這就導致直到晚上,巫的屋子什麼都看不見了,這五個人也沒商量出什麼結果來。
四個人各自散去,司馬良則坐在巫漆黑的房子裡思考對策。
“這是要從無到有親手扶植一個文明啊,”司馬良感嘆著,希冀在自己描繪的藍圖中尋找起點。
魂魄出竅,在二層樓的頂端俯瞰全部落,只有零星的幾處光亮,巡邏隊的幾個人拿著火把在部落外圍巡視,祭壇下邊的燒陶的火窯還在運轉。
精神力瀰漫著,感受四個月亮對生命體的滋養,除了被大蟒蛇庇護的這個部落之外,方圓幾十裡都是動物的天下。稱霸香蕉林的象群在休息,迅猛龍群在尋找倒黴蛋,野豬一家混不吝的跟一隻大貓對峙。
換另一個方向,司馬良來的方向,那隻巨大蜈蚣留下來的地盤已經被一隻老虎大小的食肉恐龍佔據,繼續獵食中小型動物。
北邊沒有大型動物,至少十幾天之內不會有,除了鼩鼱、老鼠這些小型哺乳動物和昆蟲之外,大於狗的動物都被蟒蛇群趕盡。
東邊那條河同樣生動有活力,河裡的鱷魚被部落殺過一茬,河馬、巨型牛蛙、河狸與巨型蠑螈在河裡繁衍開來,河狸捕魚,牛蛙捕食小型動物,巨型蠑螈捕食這兩者,這條河對大型動物的威脅下了許多。
收回感知,原始人唯一的娛樂活動陸續開始,時不時能聽到打樁般的響動和肆意的叫聲,荷爾蒙的氣味飄揚,讓世界喜悅,讓司馬良尷尬。
“這個部落如果沒有我,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司馬良收回了精神力,他要思考問題而不是偷窺全部落的閨房之樂,君子慎其獨也。
“部落人的血脈來自上個文明,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近親結婚帶來的基因問題——但是繼續下去就不一定了。”
“巫高明地把有反對傾向的家族送去當炮灰,或是秘密處死,這樣部落裡的血脈會變得越來越單調,很有可能在近親結婚中消亡。”
“再有,這個世界的意志鼓勵身體上的進化,鼓勵萬類霜天競自由,所以那麼多蟒蛇吃了血蘭花,只有大蟒蛇一條開啟了靈智——這條蛇還很有可能不是本地蛇。如果巫和蟒蛇們的交易進行下去,很有可能引發反噬,讓部落在蟒蛇的盛宴裡消失。”
“又或者,被其他遷移而來的部落吸收融合——這是機率問題,不做考慮。”
“那麼我要發展文明的主要矛盾,就是血脈和大蟒蛇兩條。耕種、畜牧可以不及,在巨量的蛇肉的支撐下——他們還有鹽,可以做醃肉——食物問題不主要。”
“發展戰鬥力也不急,有我在,大不了上法天相地,這個世界的危險大多來自更大更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