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頹廢的王夜輝,張婓微皺著眉頭,看向張飛宇,“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棟哥,我也不知道呀,鬼知道這傢伙怎麼了。”張飛宇此刻也頭大,這個地方還是王夜輝選的呢,當時電話裡王夜輝的聲音就有些頹意,想來應該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成這樣了。
張婓從旁邊搬過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王夜輝的旁邊。
看到張婓坐在了自己身旁,王夜輝痴痴的笑了,抬手想去拿起桌子上的酒,可不知怎麼回事,每一次伸手,卻都撲了個空。
最後,不知怎麼回事,只見王夜輝全身一哆嗦,手也跟著晃了一下,終於,手掌接觸到了酒瓶。
可就在掌心與酒瓶相互感知到對方的時候,一股強大、不可坑距的外力推動著手掌。
掌心就這樣,直接將酒瓶碰翻了過去。
淡黃色的啤酒從瓶口如小溪一樣,流到桌子上,而瓶子則沿著桌子滾動著。
那條淡黃色的小溪,順著桌子,慢慢爬到桌延。
‘滴答’這第一滴不知是從什麼地方落下,砸在地上,濺起了星星點點的泥土。
‘滴答,滴答’一剎那,整個桌子直接變成了瀑布。
那些啤酒,滴在王夜輝的褲子上,很涼,猶如一塊冰錐,直接紮在他的大腿上,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清醒,可隨後又把醉意扯了回去。
張婓看著王夜輝頭大起來,“今天不適合聚餐,走,我們送他回去。”
說完張婓就起身扶起王夜輝準備離開。
張飛宇則急忙付錢去了。
“都是你算是吧。”老闆見張飛宇走了過來說道。
“對,我付。”張飛宇連忙點頭,“多少錢呀。”
老闆看了眼後面的王夜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闆,你就說吧,只要是他的單,都由我來算。”張飛宇擋住老闆的視線。
“行吧。”老闆點了點頭,隨後從後面拿出一個小本子,又拿出一個計算器。
老闆先是在本子裡掀開一頁,之後的一幕直接讓張飛宇崩潰了。
只見一隻粗糙的手,不斷的在計算器上跳舞,大約持續了半分鐘,那隻手才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可隨後只見另一隻手掀開另一頁,那隻手就又再一次上工,繼續著自己的舞姿。
一分半過後,兩隻手終於離開了那兩件東西,一起抬起計算器,將它豎起來,好讓別人看上面的數字。
張飛宇瞪大眼睛,“個,十,百,千,萬......”
“兩萬零七百?”張飛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老闆。
老闆則點了點頭,“沒錯。”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張飛宇輕聲問道,像是不想讓張婓聽到一般。
“已經一個星期了。”老闆搖著頭說道。
“我......”張飛宇微皺著眉頭,“老闆,一個星期也花不了這麼多吧,你是不是算錯了。”
老闆卻苦笑一聲,“沒有,我還少算了很多。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之前每個星期都來我這裡吃,可上週不知道怎麼了,來了就直接找個位置坐了,就喝酒,也不點別的,每次來從下午六點開始,喝到凌晨三點。”
張飛宇聽完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死痛死痛的。
“如果不是今天你們來了,我恐怕就直接把他送醫院了。”老闆看著趴在張婓肩膀上的王夜輝說道。
張飛宇直接將錢付給老闆,他再和老闆說些什麼,可他的嘴,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住了一般,怎麼張也張不開。
離開飯店,張飛宇跟在張婓身後,王夜輝趴在張婓的肩上,三人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向了張婓家。
等到了張婓家裡,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鐘了。
把王夜輝放在床上,張婓從房間走到客廳,心裡不斷的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心裡大概也有答案了,能讓一個男人變成這樣的,那隻能是住在他心裡的那個女人。
張飛宇站在客廳中央,靜靜的看著張婓走過來,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聲輕悅的手機鈴聲響起,不過此刻,這個鈴聲卻顯得那麼刺耳,撕毀了這個安靜的房間,撕毀了他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