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賀卿的心跳都跟著快了幾分。
也許是因為見識增長,她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到原來那個居於深宮之中,只求平淡度日的小姑娘了。想到能夠親身經歷、見證、甚至親手去改變歷史,她便不由得心潮湧動,生出一股無法形容的膽氣來。
之前沒想過要去改變,是因為賀卿知道自己絕不是那塊材料,所以也就不敢隨意插手。
但如果有顧錚,自己只是從旁推動和輔助,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這樣想著,她含笑道,“娘娘多慮了,此人既然能在朝上據理力爭,且辯駁得所有人啞口無言,這‘不能服眾’四個字又從何說起?”
林太后眼睛一亮,“這倒是,聽說他年少才高,已是宇內文宗一般的人物,但凡讀書人,對他倒是都沒有不服氣的。只是做官上,卻不知究竟如何。那有才氣的文人,往往過於狂悖,世所不容,哀家也不免擔憂。”
萬一所託非人,壞了她自己的名聲也就罷了,若是壞了大楚江山,她有何面目見人?
賀卿若有所思的看著手裡的奏摺,“這個我倒覺得不會。薛相公這摺子裡,也是舉薦他入政事堂的意思。可見連薛相公這樣老成持重者,也認為他能堪大任,想來不是那等放誕之人。”
見林太后若有所動,她又道,“何況,便是因為他年輕,旁人心有疑慮,才需要娘娘的恩典,給他機會。想來,顧大人他日有所成就,也必定感念娘娘知遇之恩。”
“也罷。”林太后輕輕吸了一口氣,“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也是無可奈何。”
……
第二日,禮部即頒旨,以大行皇帝遺詔的名義,冊張氏肚子裡的孩子為儲君,出生之後繼位。又封張氏為太后,尊林氏為太皇太后,以太皇太后臨朝,垂簾聽政,徹底奠定了接下來十多年間後宮的局面。
太皇太后移至養壽宮居住,張太后則暫時住在坤華宮中,安心養胎。
翌日,太皇太后御內東門聽政,下旨議大行皇帝諡號,並詔命今年繼續使用天順的年號,暫不改元。同時召翰林院掌院學士顧錚等人修大行皇帝實錄。最後是封賞諸多大臣。
這一系列的舉措,徹底彰顯了太皇太后對朝堂的掌控,也讓一直惶恐的臣民們安下了心。即使大行皇帝驟然離世,也沒有對朝廷產生衝擊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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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暗地裡,卻還是免不了有一些波瀾。
天順三年三月初一,朝中十幾位大臣聯名上書,彈劾平章事薛知道十項罪名。
皇家親緣本就淡薄,到賀卿這裡,跟那些所謂的“親人”一年也未必能見一次,自然感情有限。與其說是擔憂小皇帝的安危,不如說是對環境變化即將帶來的動盪而惶恐。
但是這前十八年的生命中,無論是她的父親還是哥哥,活著時都未曾關注過她的存在,就算這個侄子繼續活下去,情況也未必會有多大的不同。
只不過當時發現自己正身處於那個節點之中,自然而然生出了改變一切的念頭。其實對賀卿而言,如果能夠改變什麼,真正的意義只在於她之後的命運也是可以改變的。
賀卿不相信上天讓自己回到這一刻,就是為了重複之前的道路,再死一次。
所以改變的內容是什麼,並沒有關係。既然沒能讓小皇帝活下來,那就只能從自己的婚事上下手了。
有血淋淋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賀卿不再天真的以為成親之後就會有新的生活。她固然可以設法換一個人家,但卻無法保證不會再遇上糟心的事。
賀卿心中隱隱的生出一個念頭來。
她不想再嫁人了。
其實楚朝的公主存在感真的很低,因為不需要像漢唐那樣去和親,又為了避免她們仗著天之驕女的身份干擾政事,所以開國之後,便制定了一系列用於限制她們的規矩,嚴苛且壓抑。
細究起來,其實大多數公主的日子都不好過,早逝者比比皆是,賀卿只不過是格外的倒黴罷了。
所以天可憐見得到了新生,賀卿不想再走一遍這條路。
可是她的見識又實在有限,該怎麼做著實拿不定主意。賀卿閉著眼,眉頭微微蹙起,在某個瞬間,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她決定去翻一翻自己腦海中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來歷神秘的女子雖然已經消失了,但她的記憶卻還留存在賀卿的腦海裡。之前這些記憶其實都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但當時正在戰鬥的關鍵時刻,賀卿也顧不上細細研究,只覺得玄奇詭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或許其中就有自己所需要的內容呢?
這樣想著,她便開始回憶。
那些記憶跟她自己的混在一起,只要稍稍一回想就能記起來。
然後賀卿就被記憶之中的內容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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