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兒,你切莫把事情鬧得太大了。今日,已有鄉紳父老跑來說他們憂心了。”夜深之時,步四通父子二人坐在步家某亭院內。
步青甲輕輕吐了一口氣,“爹,這事你就別摻和了。至於那些鄉紳父老如再來,爹你直接告訴他們,你不懂政事。”
步青甲哪能想不到。
估計是那些官吏們找了鄉紳,想緩和一些關係。
如得到緩和,說不定他們明日就會上衙。
是與不是,步青甲不知道,但也只能從中猜測。
“甲兒,咱們的根在青州。如你真要是把青州弄爛了,青州的百姓是不願看到的,到時候,我們可就再難回青州了。”步四通嘆了一口氣。
步四通明白,自己勸不住兒子的。
可今日上午,本地的鄉紳過來說情,把問題說得非常之嚴重,嚴重到有可能自己兒子都會遭殃的地步。
但步四通卻是不知道。
自己兒子此次回鄉,可不僅僅只是回鄉,而是奉旨回鄉查案的。
查去年江南省諸官員誣陷自己與李仲在科場舞弊案,同時也查這江南省中的貪官汙吏,以肅江南省之清明。
如果不是那位所謂的通判出現,步青甲都沒打算這麼開始。
計劃趕不上變化。
即然有人跳出來了,步青甲可就不會這麼容易被人給嚇退。
人抓了就抓了,知府打了就打了。仟千仦哾
最近這兩天,也因為舅祖父一家的到來,以及外婆一家子的到來,步青甲去收集青州官吏們的罪證的時間都少了不少。
即便沒有多餘的空閒。
可步青甲依然收集到了一些證據。
如今,自己老爹受本地的鄉紳們影響,到是勸說起自己來了。
步青甲也明白,自己老爹有些膽小,更或者只是想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最後還是以和為貴。
這也就是為什麼,步四通沒有把步家給做大做強,僅僅只是維持的主要原因之一。
步青甲緩緩起了身,指了指小宅方向,“爹,去年,我被馮丕從小宅當眾抓走,讓你和娘臉面盡失,更是讓小蘭兒從此不能再言。這是仇,得報!如不是兒幸與陛下當年相識,爹你覺得兒此時會在哪裡?是砍了頭,還是流放數千裡之外,而爹孃你們此刻又會如何?爹,你可有想過這些事?”
“唉~~爹糊塗,聽信了他們的話。不過,爹只是希望咱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的,順順利利的。爹和你娘不想你再出事了,更是不希望我們一家子再出事了。”步四通瞬間想通了,但心中依然有所期盼。
有所期盼,這才是正正常常的人。
可這樣的期盼,並非所有人都能如願的。
步青甲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嘆聲道:“爹,人哪有什麼順利之言。天下的農人百姓耕地納糧交稅,看起來本就無比順利,可也架不住上頭的官吏上下其手,加賦加稅。商人販賣貨物,如不打點一通,官會伸手,吏當卡關,又何來的順利?就算是為官為吏者,想要順利,除了要向上面上貢,還要打點下面,手頭緊缺者,必當往下伸手。故,順一字,就難行。”
步四通無言了。
步青甲所說的,他可謂是早有感受,且親身經歷過。
沒有再勸說。
更是沒有再把鄉紳們的訴求,全部告知於自己兒子。
去年。
自己兒子當眾被馮丕給帶走,更是一腳把自己女兒給踢成了啞巴,而步四通卻是無能為力改變那時的結果,這是做為父親心中的痛。
步四通父子半夜還在說話,使得起夜的小蘭兒抹著眼淚,到處找父親,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