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姓公子閉嘴了。
堂桌右側的史進,一直看著鄭士則審案,雖無記錄,但心中卻是記下了剛才這一幕。
‘啪’,“步青甲,馮午德所控告你的,且亦有人證在場,你還不認罪!”鄭士則雖對那姓莊的有些不喜,但心中依然還是想偏袒一方,狠拍驚堂木,怒視著步青甲大喝。
步青甲輕笑幾聲,回道:“大人,他馮午德狀告小生毆打了他。那麼小生到是想請問一下馮午德,還有他的這些狐朋狗友,小生一介文弱書生,何以能用拳腳,把他馮午德打成骨頭都碎了一地的地步?難道我步青甲是神仙附了體,突然間力大如牛了?”
“大人,他步青甲力氣大,與常人不一般。”馮午德無法應對步青甲的這個問題了。
步青甲笑了,“大人,小生乃一介文弱書生,從小生的體形上就能看出來,小生只讀聖賢書,自然是與其他的讀書人一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馮午德說小生力氣大,與常人不一般。就算是如此,那麼請問在場的衙差皂隸,誰可以一拳把人打得掉幾顆牙,一腳把骨頭踢稀碎的?如在場有人能做到,小生認罪。”
步青甲在將鄭士則的軍,同樣,也在將馮午德他們的軍。
打,那肯定是打了。
可要是打仇人都得獲罪,那步青甲可就不認這個罪了。
當然,步青甲自始至終,就沒想過要認這個罪。
鄭士則啞言了,衙差皂隸們更是猛搖頭。
能一拳把人牙都打落幾顆,腿骨碎得沒邊的地步,要是手中沒點東西,基本是做不到的。
“大人,我皇朝刑案律法有制,人證需要,物證更應有。如依他馮午德所言,是小生毆打了他,而他的這些人證,皆是他的好友。如這般作證的話,那小生亦可請一些好友來替小生作證了。而他馮午德說小生這樣的文弱書生打得他牙都掉了幾顆,且又說是小生踩斷了他的腿,更是打斷了他的手臂。物證呢?即無物證,那說明,是他馮午德誣陷小生了。還請大人明鑑。”步青甲不待鄭士則拍驚堂木,繼續為自己辯解。
鄭士則皺了皺眉頭。
眾陪審的官員紛紛點頭,小聲的附和著步青甲所說之言。
少尹史進,更是如此,“步青甲所言甚是。大人,依我朝律法,各類刑案,皆需二證在場方可斷案。”
鄭士則其實也知道。
他開封府的這位右少尹,乃是當今陛下的人。
從御史臺,破格升遷到開封府來,這著實少見。
他更是知道,步青甲是他史進從江南省帶到京城來的人。同樣,他也知道,步青甲與當今陛下關係莫逆。
難以抉擇了。
偏袒,必會遭到趙柘的關注。
不偏袒,那自己就無法像曹相交待,更是無顏見那位莊姓公子的父親。
畢竟,自己有一舉人侄兒,最近在選官。
如莊姓公子的父親莊康,在選官之上卡了自己侄子,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可再難以抉擇,鄭士則也不能偏袒了。
步青甲所說的,史進所言的,那是事實,他無法改變或者更變刑案審訊的條件。
最終。
在馮午德他們無法提供物證之下,鄭士則無奈,判了步青甲無罪。
而馮午德他們,也被他打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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