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的排場看似不小,所來之人,卻並沒有像別人高中舉人那般多。
本地的鄉紳富戶,街坊鄰里。
再就是從吉州遠道而來的外婆一家子。
然後是一些秀才。
官,一個沒來,吏到是來了幾個。
當然,還有從林州趕來的吳家父子二人。
而最重要的,也是步青甲必須請的人,那就是那位曾經力保步青甲為生員案首的那位州提學,以及曾經教過步青甲的那些夫子先生。
不過,這位州提學早已不是官,而是成了夫子。
他非青州人,但在青州為官十餘載,臨到老了,還被人給弄了下去,最後,選擇在青州做了一個夫子。
午時初。
步青甲依然還站在門口迎候著有可能前來賀喜的賓客。
從早上,到現在,他這張臉笑得都快僵硬了,但依然還得笑臉迎人,哪怕自己不喜歡,今日卻必須這麼做,哪怕真的僵硬了。
步四通從院中出來,“甲兒,你先守著,我去請你祖父。”
“爹,即然已經通知過了,他能來是好事,不來,咱們也彆強求了。”步青甲對自己這位所謂的祖父,心中說來是有怨氣的。
不管是把他趕出步家之事也好,還是把自己爹孃轟出大宅搬到這小宅居住也罷,步青甲心中,或多或少,都會生些怨氣。
自己中舉辦個慶功宴,帖也下了,步四通也曾經上門親自去通知過了。
到了午時還不見人影,不要說步青甲心裡是不願的,哪怕換作任何一人,都是不情願的。
步四通有些為難的看向自己兒子,“甲兒,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祖父。”
“爹,如果真是祖父,就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孫子。瞧著我好像是撿來的,並非步家的子嗣一樣。他都做得如此決絕了,我們又何需熱臉貼冷屁股。”步青甲的怨氣,在步四通的話中激發了。
步四通無言了。
將將又等了一刻鐘後,步青甲回了院,準備開席。
正當步四通準備宣佈開席之時,步年豐在其三子四子的攙扶之下,姍姍來遲。
步四通見步年豐來了,趕緊迎了上去,“爹,你來了。”
“不來,我怕被人戳脊梁骨。”步年豐話中帶刺。
這一個月裡。
步年豐可沒少被人戳脊梁骨的。
趨利避害,步年豐把步家子嗣趕出步家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這脊樑骨要是不被戳,那還真叫一個怪了。
步四通回頭,向步青甲招手,也向他妻子招手。
步青甲無奈,只得移步過去,“祖父能來,亦是添喜。”
步年豐看了看步青甲,臉上並無喜悅之情,眼中反到是讓步青甲瞧出了他心中的不快。
步青甲雖去了。
但陳淑卻是被自己母親和嫂子給拉住了。
陳母拉著自己女兒,雙眼之中欲要噴火一般的怒視著門口處的步年豐。
而陳家兄弟夫婦二人也是如此。
昨日。
陳母攜子媳孫子孫女來到青州,見到女兒一家住在如此荒廢的宅院中,心中本還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