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不住稱謝,這才仔細打量屋內的幾人。
三保也算身材雄壯,但是坐在那蒙古老漢邊上還是感覺對方渾厚如山,頗有壓迫感。
對面是一男一女,那男的約莫有四十餘歲,身材也極高,但是瘦骨支離,穿著黑袍,面帶病容,然而一雙眼睛開合間精光四『射』,頭上頂著一頂黑僧帽,原來是個和尚,此時雙目如電閃過三保,微微頷首,似有讚許之意。
僧人旁邊竟是個豆蔻少女,也裹著件寬大的黑袍,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住打量三保,三保不敢多看,忙垂下雙目。
那少女倒先做了聲:“喂,你也是和尚麼?”
三保沒和女子打過交道,這時頗為窘迫,只喏喏的說:“不是,沒出家。只是剃的光頭。”
那中年僧人一笑,言道:“小哥這是向何處去?”
三保答道:“和人搭夥跑塞外做生意,不想錯過了宿頭,乾糧也吃完了,夥伴讓我來討些吃食。”
僧人道:“宿頭幾曾錯過,吃食何必言討。”
三保一愣,不懂這僧人說的什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打機鋒?也不知如何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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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說:“好了,爹爹,人家還不懂你這些話頭。”三保又是一愣,暗自琢磨這“爹爹“二字。”
這時那蒙古老漢問三保還有幾個夥伴,他好準備吃食,又說不如請他們一起來家裡烤火。
三保推辭了,只拿了幾個幹餅,一些肉乾、酪塊,要付錢給那老漢,奈何那人堅決不要,三保就匆匆忙忙的告辭出來。
待三保出去,那少女問僧人道:“爹爹,他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一會中人?”
僧人微微頷首:“一劫一會,一會完劫,不知可跳得出來,全靠緣法了。”
又轉頭對那蒙古老漢說:“山君兄,你府上來了客人,不去看顧下麼?”
老漢呲牙一笑,轉眼不見。
三保回到了破廟,把吃食給眾人分了吃掉。
沉默了一會,東方端問道:“張叔父接下來有何打算”
張雷火嘆道:“估計門派是回不去了,只能先在塞外浪『蕩』一段時間了,想來官兵找的是我,不會太為難東方賢侄,明天我們就作別吧。”
東方端苦笑一聲:“張叔父久在邊陲,怕是還不知道這錦衣衛是如何行事的吧?前幾年數破北元的藍大將軍,何等威風權勢,就是被這錦衣衛的指揮蔣瓛扳倒的。
“這還不算,錦衣衛查案不厭株連,和藍玉有點關係的就抓就殺,據說已經斬了兩萬多人,你說厲害不厲害?真正的尋根問底,不死不休。
“我今日衝撞了他們的指揮同知,估計祖墳他們也在尋偵了。現在只能和叔父一起亡命天涯了。”
張雷火道:“居然這麼厲害?賢侄知道錦衣衛的兇名還能挺身相助,足見高義。”
東方端說:“哪裡,不怕叔父笑話,正是知道錦衣衛的風格我才不得不動手,等他們抓了叔父,哪裡會放過我,就算不丟了『性』命,也要在他們的黑牢裡脫層皮。小侄只是自保而已,謬讚了。”
又說了幾句,張雷火怎麼也不肯透漏想奔哪裡去,只說先尋偏僻處走。
諸人就席地睡下,三保『迷』『迷』糊糊地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自己本來要加入錦衣衛現在卻成了錦衣衛的逃犯,一會兒想這十日的加倍日功還沒完成,恐怕也不用完成了,一會兒又想起大師兄的慘狀,不免惻然。但不知道為何,想的最多的還是那黑袍少女脆生生的一句“喂,你也是和尚麼?”,不知幾時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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