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穎，局裡調我到溝山縣去了，明天上午就得準時去報道。”焦亮此刻顯得平靜了許多。
“調你到溝山縣？怎麼會突然調你到那去了？難道是提拔你了，讓你到那去當副局長？焦哥，那我該恭喜你了。”還完全弄不清什麼事的呂穎，笑著道。
“呂穎，不是那麼一回事，我要是沒弄錯，是跟我今天和你一起去打聽李凱在監獄裡的情況包括去找他家人的事有關。”焦亮聲音低沉，今天可以堪稱是他人生最黑暗一天，說是飛來橫禍亦不為過，但因為是幫朋友，事情也已經發生了，焦亮此刻也沒去多抱怨什麼，既然不敢再跟呂穎見面，怕有人跟蹤，但出於仗義，打電話再向呂穎提醒一下，焦亮認為自個還是應該做的，有本事那跟蹤的人就連電話都來監聽。
隨著焦亮說完，呂穎的呼吸似乎也重了幾分，“焦哥，怎麼回事？”
“我下午剛回到局裡沒多久，就被告知要調我到溝山縣去了，事先沒有任何風聲，非常的突兀，而且也不是你說的什麼提拔，你也知道，我現在不過是個副主任科員，到溝山縣去，還是一樣，我在想我可能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以至於惹禍了，局裡的調令，應該是臨時出來，並不是事先就決定的。”焦亮說著來龍去脈。
“焦哥，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跟我出去打探李凱的事，被人察覺了，然後就被整了？”
“只有可能是這件事，不然我想不出為什麼局裡突然會調動我，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在局裡，人緣也是最好的一個，像這種調動，如果是之前早就決定的，那一定會有人先偷偷告訴我的，但這事，事先沒有任何跡象，下午回來之後才突然發生。”
呂穎短暫的沉默著，聲音裡有了更多的仇恨，“焦哥，我相信你的話，這也說明什麼？說明我爸車禍的事，真的是有幕後黑手，否則這一切如何解釋？”
“也許吧，呂穎，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多給你提供一些有助於你判斷的東西，但其他的，我也幫不上你了，說實話，也沒資格幫你。”焦亮苦笑著，“你看看，我現在都還沒真幫你做什麼呢，就開始倒黴了。”
“焦哥，你要是不想去溝山縣，我可以幫你，應該可以讓你不用調到溝山縣去。”呂穎說道，她想到晚上約了江華，再不行直接找鍾省長，她就不信鍾省長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不會給她這麼一點薄面。
“真的？”焦亮眼睛一亮，如果可以，沒人願意去溝山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他家裡在溝山縣，那還無所謂，關鍵是他家人都在市區。
“恩，我可以試試，我晚上約了鍾省長的秘書，我想你的事也不算什麼大事，應該不難辦的。”呂穎說道。
“鍾省長的秘書？你說的是來我們武威考察的鐘省長？”焦亮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不錯，就是他。”呂穎點著頭，她也希望能給焦亮一點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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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穎，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有辦法跟那位鍾省長聯絡上了。”焦亮有些驚訝，想著如果真像呂穎說的那樣，也許自個真的不用去溝山縣那破地方，但高興勁還沒上來，焦亮很快就又如同被一盆涼水給潑了下來，他想到的是自個就算真不用去了，那等於也是在告訴那幕後黑手，他是有心跟他們作對了。
想到這種可能，焦亮那剛有的竊喜消失殆盡，搖了搖頭，道，“呂穎，我看還是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溝山好。”
“焦哥，溝山那麼遠，你老婆孩子都在市區，你真的甘心去？再說你有可能真的是被我連累的，你的事，我就更不能不管了，這事，我一定幫你。”呂穎斬釘截鐵的說道。
“別，呂穎，你還是讓我安生安生吧。”焦亮苦笑。
“焦哥，我是想幫你，不是要……”呂穎的聲音戛然而止，焦亮那苦澀的笑容仿若就在她眼前，呂穎突然明白了那笑容背後的含義，她如果幫焦亮，那不是幫忙，而是幫倒忙，是在折騰焦亮，可能會讓焦亮更倒黴。
“好……好吧。”良久，呂穎喃喃道，她感到悲傷和無助，她想幫朋友，但卻只會害了朋友，這種困境讓呂穎彷徨。
掛掉電話後，呂穎站著，有些失神。
她是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接焦亮的電話，轉身準備走回病房時，看到父親的秘書江東明在後面，呂穎一愣，旋即道，“小江，你在幹嘛？”
“沒幹嘛，這不是老呆在病房裡也悶嘛，我出來透透氣。”江東明笑道。
“哦，是辛苦你了。”呂穎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折身走回病房。
臨近傍晚，呂穎看了下時間後，起身準備離開，約了江華，這會也差不多該走了。
“呂姐，你要走了？”江東明站在門口，看了李穎一眼。
“恩，晚上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呂穎點著頭，看了父親一眼，道，“小江，我媽過來前，就勞煩你照看下我爸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照看書記是我的工作嘛。”江東明笑道，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呂姐，這都快晚上了，你還回去上班不成？”
“沒，我晚上約了個朋友，得過去了。”呂穎說道。
“哦，這樣呀，那呂姐你趕緊過去吧。”江東明笑道。
呂穎輕點著頭，想了想又道，“小江，有事沒事，你也陪我爸說說話，雖然他聽不到，但說不定咱們經常在他身旁說說話，他有朝一日能醒過來呢，以前不也看到過類似的奇蹟發生嗎。”
“會的，會的，呂姐你就放心吧，我巴不得李書記早日醒來呢。”江東明笑道。
呂穎聽著，笑了笑，看了江東明一眼，這才放心的離去。
武威市的夜『色』，談不上燈火輝煌，卻有南方山城的寧靜。
限於財政條件，除了市中心區域外，武威市的城市燈光工程並沒有大範圍推廣，所以晚上也就看不到美麗的望山燈光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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